說時遲那時快,眼見楊嬪即將血濺三尺,突然一道銀蛇般的長鞭精準地纏上楊嬪的腰肢,用力一抖,便見楊嬪跌倒在地……
所有人皆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住,半晌後,才緩緩地將目光移向長鞭的主人,隨即便情不自禁地長大了嘴巴,瞠目結舌!
“啊……”楊嬪跌坐在地上,哭得絕望,“太妃,您為何要救我!我別無所願,隻想去陪伴皇上……”
原來,那長鞭的主人竟是太妃!除了紫英外,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緊盯著她。太妃雖然在政治上鐵血手腕,但表麵上仍舊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婦人。不想竟是這般深藏不露的高手!
“糊塗孩子!”太妃斥責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將你家主子扶回高陽殿,好生將養!”最後這話是衝著楊嬪身邊的丫鬟說的。
“是是是,奴婢們遵旨。”香茗和綠蕪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不迭地衝上去,將楊嬪攙扶起來。
楊嬪則像個破敗的娃娃一般,將身體全然壓在婢女身上,虛弱地任由她們攙扶著。在經過太妃身邊時,太妃眉宇微動,終究開口:“回去冷靜冷靜,明日一早,到嘉德殿來見我。”
楊嬪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毫無反應。倒是香茗,連忙點頭:“太妃放心,明日奴婢會扶娘娘去嘉德殿的。”
太妃淡淡地嗯一聲,收回目光。雖然整個過程中,太妃始終不苟言笑,細心敏感的人卻能發現,太妃雖在斥責楊嬪,但話語中有著隱隱的關懷。
一旁站著的貴妃目睹這一切,心底的不安更甚。一切似乎有些失去了控製,並未像她想的那樣發展。包括太妃對楊嬪態度的轉變,與之前兩日,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僅僅是因著楊嬪的以淚洗麵,便打動了太妃那顆鐵石心腸?還有就是太妃那令人瞠目的身手,也著實令她震驚!
原本她還在盤算著,等著她坐穩了太妃之位,便尋個合適的時機除去太妃。如今看來,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太過簡單、太過單純了!麵前這個女人,實在是深藏不露,叫人不敢小覷啊!難怪皇上在禦駕親征之際,會將她請出來,重新打理朝政呢。
想著自己先前的那些小心思,貴妃心底略有不安,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太妃。正巧趕上太妃也凝視著她,那目光似乎洞察一切,暗含警告。她的心猛地一跳,連忙心虛地避開了目光。
喪禮如常進行,並未因方才楊嬪的事而受任何影響。隻不過眾人因著方才太妃的驚人之舉,而更加地心懷敬畏,不敢有絲毫的差池。
貴妃趁著無人注意,低聲吩咐隨侍的奴婢,時刻注意著高陽殿的一舉一動,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來向她回稟。那丫鬟離去後,貴妃忍不住在心底想,算著時辰,早該有事了,怎得到現在還安然呢?難不成是彩紋那丫頭辦事不利?
無論她心底有多少忐忑,麵上始終都不動聲色,做出一副悲戚萬分的樣子來。太妃就在她身旁不遠處,她已經盡力做好了先前的所有,絕對不能功虧一簣。原本還曾有些別的小心思,現在看來,可是萬萬不敢在太妃麵前輕舉妄動。
待得喪禮結束,貴妃將一幹人等都遣散,方才來到太妃身邊,恭敬地行禮:“太妃,一切都已妥當,請您放心。”
“貴妃啊,這次的事,你做的很好。”太妃讚道,“我果然沒有挑錯人,你比楊氏要更適合操辦這一切。”
“太妃謬讚了,臣妾粗鄙愚笨,若不是您派了紫英姑姑不時地提點,不知臣妾要出多少紕漏。”貴妃心中喜不自勝,言語上卻更加小心謹慎。
太妃凝視她半晌,方才緩緩道:“隻是,可惜了……”
“什麼?”貴妃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太妃看一眼紫英,紫英了然,轉身將所有的奴才均打發了出去,自己也候在外麵。太妃見周圍沒人,道:“我瞧著你方才似乎有些心絞痛,這大概是從未有過的毛病吧?”
貴妃點頭,不疑有他:“多謝太妃如此關懷臣妾。臣妾……”她頓一頓,也做出一副傷心的樣子來,“臣妾隻是這些日子對皇上思念過深,才會心痛。”
“以你所言,心中必定深切地愛著皇上?”太妃淡淡地問。
貴妃重重地點頭:“這是自然。臣妾進宮多年,得皇上厚愛,封為貴妃,又曾為皇上產下一子。那日乍然聞此噩耗,臣妾幾乎覺得天都要塌了!每日夜裏,臣妾都難以成眠,淚濕衣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