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賢閣這三個字曾經是朝廷的忌諱,但這一年來,朝野上下出了太多事,而默賢閣明裏暗裏也做了太多。正因如此,才一改之前大家對它的誤解,稱道不已。
沈嘉也是近一年來,才開始認同默賢閣,江湖號稱第一組織,絕非浪得虛名。更為難得的是,它絕非是之前傳言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組織,而是匡扶正義、替天行道的組織!
“怎麼?很驚訝?”褚哲勳看著沈嘉那副瞠目結舌的樣子,好笑地問。
沈嘉點頭:“雖然我也認同默賢閣的能力,但能同時說服那些個王爺棄暗投明,實在令人不敢置信!從前隻知道默賢閣的公子,從未聽過什麼閣主,前段時間閣主突然冒了出來,沒想到就有驚世之舉。如此說來,我倒是對這位閣主有些興趣。若是有機會,很想拜會。”
褚哲勳一直神色如常,直到聽到最後一句,方才不自覺地變了神。即便知道沈嘉是無心之失,他依舊無法容忍。諾語是他的人,容不得旁人的半分覬覦!
“將軍,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些日子太過疲憊?”沈嘉話音落後,猛地發現褚哲勳麵色不豫。
褚哲勳調整了情緒,平靜地說:“沒什麼,上路吧!”
“是。”沈嘉恭敬地應下。
褚哲勳翻身上馬,這一路上卻有些心不在焉。如果順利,還有幾個時辰便能看見諾語,他實在是激動不已。從上次宮中一別後,已過了數月,他每日每夜能看的除了信物外,便是偶爾的一次鴻雁傳書。雖說睹物思人,可有些時候思念過盛,便是什麼也解不了這樣的相思之苦……
傍晚時分,京郊阮天浩的營地變得熱鬧非凡。用阮天浩的話說,今夜這頓飯,既是接風,又是壯行。明日過後,便要全力攻打京城,爭取一鼓作氣!諸王聽得他慷慨激昂的一番話,紛紛頷首表示認同。
因著是阮天浩組織的,所以宴席間的上首之位,自然是歸屬於他。起初阮天浩想要一試眾人的態度,還再三推脫,可諸王卻是驚人的態度一致,紛紛表態這上首之位隻能是阮天浩的。
端坐在上首,阮天浩居高臨下地俯瞰坐在他左右兩側的王爺,心底一陣暢快。他在心底告訴自己,今夜隻是個開頭,往後的日子裏,這個位置隻能是他的!這些王爺也好,還是朝中的那些大臣也好,都必須臣服在他腳下!
抱著這樣的心態,阮天浩心情大好,席間言語中更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來,其餘王爺看在眼裏,心底雖嗤之以鼻,麵上倒也十分配合。
酒過三巡,阮天浩偏頭看向身側坐著的曼綺,遞一記眼色給她。曼綺頷首,婀娜起身,笑意盈盈地離去。鎮西王等人表麵上雖沉溺於美酒佳肴,實際上則一直在盯著阮天浩。
若說之前還有什麼遲疑,那麼麵對現在的阮天浩,他心裏明白,那個叫夜月的默賢閣閣主所言不虛。其實不用她說,他們也都心裏有數。可總還是存有一些不甘心的,總體說來,造反一事雖說是由平南王挑起的,可做久了王爺,哪個心裏沒點更多的想法呢?這才會平南王一說,大家便決定跟著他幹。
後來一步步走來,發現許多事並不是他們所想的那樣,無論是平南王也好,還有死去的阮忠也好,大家都成了乳臭未幹的阮天浩手中的一枚棋子。這樣的認知多少令他們心裏不甘、憤怒,繼而想著要改變這個事。
可阮天浩手中握有平南王的全部兵力,任誰也是敵不過的。若想要徹底擊毀他,必得大家齊心協力。但人心隔肚皮,沒人能確定彼此的心意是否始終如一。這其中一旦有人毀了盟約,那麼自己必定會損失慘重。正是因著大家都有這樣的顧慮,才會讓阮天浩一直得逞。直到默賢閣閣主的出現,曉以大義,說服每一個人……
待得曼綺手執托盤,款款而來時,所有人的目光皆投向她。那托盤中擺著一個精美絕倫的酒壺,青花瓷的外觀,壺蓋上鑲嵌著一顆熠熠發光的夜明珠。不說別的,單就那顆夜明珠便是價值連城!
曼綺察覺到大家投向她的目光,猶自鎮定地走向阮天浩,隨即屈膝道:“將軍,請用!”
阮天浩目光掃過眾人,隻見那些個王爺的眼神皆纏在曼綺的身上,他有些怒氣,低咳了兩聲,道:“諸位王爺,這酒可是難得的佳釀,大家一會兒可要好好嚐一嚐!”
“多謝美意!如此咱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諸位王爺互看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