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夜塵不由分說地說:“你既是我接出來的,自然該由我送回去。不把你親自交給哲勳,隻怕以後我想進宮一趟都難了。”說到最後,夜塵有了調侃的意味。
蘇諾語麵頰微紅,卻順著他的話說:“嗯,言之有理。那我還是快些回去吧。”說罷,來到清然床邊,細細叮嚀幾句,方才離開。
說來也巧,今日正巧石海有事沒跟在蘇諾語身邊,但她出宮一事必定是有人會去告知褚哲勳的。因而回宮後,蘇諾語隻是派人去知會了褚哲勳一聲,她則繼續過著無所事事的日子。
晚膳時,蘇諾語原本是打算陪太妃的。雖然兩人昨日才在逍遙穀完成了婚禮,但實際上在回宮的路上,褚哲勳便歉然地告訴她,未來這一周或許都會很忙,晚膳什麼的就不用等他了。基於他這麼說,蘇諾語自然不會去打擾,便早早地去了太妃那兒,準備陪著一起用膳。
然而,膳食還未擺上桌,便有奴才前來傳話,說是褚哲勳在鳳鸞殿等著她呢。蘇諾語微微驚愕,下意識地看向太妃。褚哲勳難得能陪她吃頓飯,她自然希望隻有他們兩人,可太妃這兒又不好爽約,一時間左右為難。
好在太妃本是個隨性之人,又體諒他們小兩口新婚燕爾,便擺擺手,道:“罷了罷了,老婆子我還是讓紫英陪著吧。你就乖乖去陪哲勳用膳吧!”
蘇諾語麵上略有羞赧,抱歉地想要解釋:“太妃,我並不知道哲勳他……”
“什麼都不必說,我明白。”太妃衝她笑得有些曖昧。
見狀,蘇諾語隻得紅著臉,不好意思地離開。
太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麵上含笑,心中卻有隱隱的擔憂。這一雙小兒女是真的濃情蜜意,然而,來自朝中的壓力隻怕不小……
坐在轎輦上,匆匆趕往鳳鸞殿。原本這次回宮,為了方便照料,蘇諾語一直是在嘉德殿與太妃同住的。至於她與褚哲勳,雖早有夫妻之實,但褚哲勳不願她被人議論詬病,便始終隱忍著不曾與她同宿。昨日之後卻是不同,他們有了夫妻之名,自然該光明正大地坐在一起。因著嘉德殿住著太妃,褚哲勳思慮後,便命人將鳳鸞殿打掃出來,他與蘇諾語住。
抬轎輦的小太監腳程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鳳鸞殿。心雲攙扶著她下了轎輦,一路往正廳走。這兒說起來蘇諾語已住了十餘年,但實際上,對鳳鸞殿的印象便是重生後的匆匆一瞥,許多地方遠沒有心雲熟悉。
正殿內,褚哲勳仍舊埋首於奏折,而一旁的桌上早已擺滿了美味珍饈。聽到聲響,褚哲勳放下手中的奏折,循聲望來,見是她,揶揄道:“如今我想著你陪我吃頓飯,還得派人滿宮裏去找。”
“誰讓你之前說沒時間陪我的?未免形單影隻,我隻得去太妃那兒啊!”蘇諾語理直氣壯地辯駁。
褚哲勳揮手示意奴才們皆退下,方才來到蘇諾語的身邊,在她耳畔低語:“這是埋怨我沒有好好陪你嗎?”
蘇諾語耳垂微有些熱,明明是句正常的話,可由他嘴裏說出來,卻總有幾分曖昧。莫非是她自己的理解有問題?蘇諾語暗自在心底腹誹。
就這麼淡淡的一句話,瞬間令大殿內的氣氛有些微妙。蘇諾語為緩解心頭的異樣,大喇喇地坐下,隨即抬頭看他:“這些若是再不吃便涼了!”
褚哲勳無奈地輕揚嘴角,這丫頭顧左右而言他的能力是與日俱增。
席間並不需要有婢子專門布菜,兩人也絲毫沒有即將成為帝後的感覺,依舊一如往昔,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互相夾著對方愛吃的菜,不時地說些逗趣的話,可謂是其樂融融。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蘇諾語方偏頭問他:“不時說一直很忙嗎?怎麼有空陪我?”
“我聽說今日夜塵來將你帶走了?”褚哲勳漫不經心地問。
蘇諾語笑一笑,就知道他會好奇這個事。不過說起來這樣的喜事的確應該說與他聽,也好替夜塵、清然高興一番。原本她還想著等著一見麵便告訴他,沒想到被他三言兩語一搗亂,便渾忘了。如今經他一提,她又來了興致。
思及此,蘇諾語放下手中的碗筷,跑去他身邊,一臉神秘地看著他,問:“你猜猜看,能讓夜塵那麼急切將我帶走的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