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的手輕柔地搭在他的掌心,他緊緊握住,旁若無人地在她耳邊低語幾句,隨後將她牽到身邊。她俯瞰眾人,麵帶幸福的笑,耳邊還回響著他方才的話“諾語,我的盛世不能沒有你!從今以後,你要永遠地陪在我身邊,與我並肩而立,攜手而行!”
哲勳,我會的!她偏頭看向他,在心底如是回應。
像是感應到她的心意,他正巧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彼此會心一笑,再度看向遠方。
田遠站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約莫著差不多了,便再度高聲指引著群臣及其家眷恭敬地跪拜皇上、皇後。接下去便是按著登基大典上的尋常規製,一項項循規蹈矩地進行著。
原本蘇諾語站在下麵的時候,都緊張得有些手心泛涼,不想這會兒站在他身邊,心卻異常地安寧平和。非但沒有她原以為的忐忑不安,反倒內心一片平靜。她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因為有他在身邊。
待得禮成之後,便是合宮宴會。褚哲勳與蘇諾語理所當然地坐在上首。太妃功成身退,不願再出席這樣的場合。起初蘇諾語以為她有些不悅,還在醞釀著要如何才去安慰她。
可太妃卻一臉慈愛地對她說:“丫頭,你就是想太多!這話我本已對哲勳說過,我本就不願攝政,之前這次若非舒玄一意孤行要禦駕親征,我也不會答應出山。現在哲勳已然有足夠強的能力獨當一麵,自然不再需要我這老婆子,我累了這麼久,難道還不該去安享晚年嗎?”
蘇諾語仔細凝視她的眼眸,似乎是在判斷這話語的真實性。半晌後,方才孩子氣地問:“那您真的不管我們了?”
“哈哈,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了。哲勳的能力遠在我之上,又哪裏還需要我呢?”太妃始終笑得溫和,“另外,這嘉德殿太過喧鬧,我也住不習慣。我還是搬回我自己的老窩去住。”
一聽太妃又回她那偏僻的宮殿,蘇諾語下意識地想要勸阻,然而還不待她出口,太妃便像是先知一般,說:“丫頭,你不必再勸。我隻是換個地方生活,你若是願意,還是可以像現在一樣來時常看我。”
蘇諾語同太妃相識已久,多少有些了解太妃的性子,知道她是個說一不二的主兒。何況那兒隻是偏僻些,裏麵的陳設絲毫不遜於嘉德殿。於是,她隻得戀戀不舍地說:“那您先回去歇著吧。等明日我再來看您。”
辭別了太妃,蘇諾語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褚哲勳看在眼裏,頗為詫異。麵對他的疑惑,她將與太妃的對話說與他聽,然後又不放心地問:“你說,太妃會不會是心裏有些失落啊?”
“不會!”褚哲勳說得篤定,“太妃是個有故事的人,真正在她心底的絕非皇位或是權利。等你以後與她的接觸越來越多,便會更加明白。”
蘇諾語聽得有些雲裏霧裏,隻是這會兒人多,不便於細問。直到後麵與褚哲勳閑聊時,才恍然明白,原來太妃是個性情中人,可望而不可求的竟是自己親生父親的愛!當然這些是後話。
今夜合宮夜宴,朝中重臣皆在受邀之列,因著宮中女眷除了蘇諾語外,再無旁人。因此整個大殿之上,坐著的全是外人。當然這樣的宴會,阮天策自然也受邀參加,同行的少不了清然。按說,白峰與阮忠也該出席,但死過一次的人,都不願再在人前出現。褚哲勳體會他們的心思,也不勉強。
宴會上,蘇諾語本該一直坐在褚哲勳的身邊,有母儀天下的樣子。但她的性子若要讓她坐在那兒一晚上,可不是要被憋壞了?更何況褚哲勳不時便要應對朝臣們的恭賀之語,並沒有太多的機會陪她說話。
於是,蘇諾語在得到褚哲勳的允準後,悄悄起身來到清然身邊,將她叫了出去。
原本清然懷有身孕,該在家靜養。可今日這樣的場合,她還是想來一睹諾語的風采,並分享她的幸福。好在這一次阮天策沒有曉以大義,隻是一再地叮囑她萬萬不可累著。
顧著她的身孕,兩人一路走來,蘇諾語都很細心地攙扶著她。清然推卻不過,笑著說:“這普天之下,能讓皇後娘娘如此照料的,大概除了皇上外,便是我了吧!”語氣裏頗為驕傲。
蘇諾語嗔她一眼:“什麼皇後不皇後的?你可萬萬不要與我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