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兩任皇後(上)(2 / 2)

“皇上,我來了。”褚哲勳屏退了所有人,獨自坐在季舒玄的陵寢邊上,輕聲說。即便如今他也是皇上,即便兩人已是親兄弟,但他還是更習慣稱呼季舒玄為“皇上”。唯有如此,他才能假設一切都還和從前一樣,不曾改變。

褚哲勳將麵前的兩個小酒盞滿上,自己端起其中一盞,一飲而盡。另一盞則恭敬地撒在季舒玄的陵寢外。他靜靜地坐在那兒,同季舒玄念叨著心裏話:

“皇上,阮天浩死了,您的仇總算是報了。您可知道,在這之前,我一直不敢來見您,就是怕您埋怨我沒用。現在總算能正大光明地來看看您,陪您說說話。

皇上,您大概還不知道吧,其實我們倆……我們倆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啊!父皇和母後也算是用心良苦,我們自幼雖未能以兄弟的名義長大,卻也以主仆的名義相伴成長。

如今太妃找出了父皇當年的遺詔,擁立我為皇上。可這皇位卻讓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啊!父皇與您都是那般勤政、能幹之人,我每日小心謹慎,唯恐做的不好,毀了你們創下的基業。

哥!若是您真的泉下有知,還請保佑我,守好這大朗王朝的江山社稷!……”

褚哲勳坐在那兒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邊念叨著邊小酌,直將心裏話都說盡。說到後麵,他忍不住雙眼含淚。此情此景下的回憶,總是令人唏噓不已……

回宮後,褚哲勳難得的沒去處理政務,直接回了鳳鸞殿。蘇諾語向來是見微知著,玲瓏心思,看他那樣子,便已隱隱猜到了什麼。她隻是溫婉體貼地陪在身邊,並不多言。

褚哲勳頗為意外地看著她:“怎麼也不見你問我今日做了什麼,怎會這個時辰回來?”

蘇諾語莞爾道:“你如今貴為一國之君,忙碌煩惱之事自然比從前多上許多。若是你想說,自然會說,我隻需陪在你身邊,在你想說的時候,靜靜聆聽也就是了。”

褚哲勳被她三言兩語所感動,握了握她的手,說:“我去看皇上了。今日阮天浩入殮,我也算是為他報了仇。”

蘇諾語心下了然,難怪瞧著他神情有幾分落寞呢,原來真是去看望季舒玄了。

褚哲勳牽著蘇諾語的手往外散心,回憶似的給她娓娓道來昔日他與季舒玄發生的趣事。蘇諾語聽得忍俊不禁,褚哲勳的心情也在這樣歡快的氣氛中舒緩了不少。

初登大寶,褚哲勳處理政事不過生疏幾日,很快便上手,處理得得心應手起來。隻是有些事,即便心裏有所準備,當它發生的時候,仍舊令人心裏添堵。

登基後不過月餘,朝野中便有聲音議論著蘇諾語的身份,更有甚者信誓旦旦地指出蘇諾語便是先皇季舒玄時期那個神秘的皇後!此言一出,無異於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引得群臣議論紛紛。

眾所周知,褚哲勳與季舒玄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同為先皇季文德的兒子。兄終弟及,本是佳話。可若是兄弟倆為君共用一位皇後,便難免有人說三道四。

原本群臣中便有好事之人,一心想要在宮裏安插自己的人為嬪為妃,不想褚哲勳登基那日的所作所為卻絕了大家的念頭。而現在這樣的傳言一出,那些人紛紛抱了看熱鬧的心態,煽風點火,想要借此讓皇上退讓好達到息事寧人的目的。

流言蜚語傳得熱鬧,褚哲勳本有意瞞著蘇諾語,不讓她煩心,終究還是瞞不住。但此事也算是觸了他的逆鱗,褚哲勳有意借此事清理朝廷中的好事之人!當然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將息此事,免得給諾語帶來傷害。

一連幾日,褚哲勳都在為此事煩惱。

這日早朝後,田遠便來到褚哲勳身邊,低聲說:“皇上,皇後娘娘一早便來了。奴才瞧她那樣子,似乎有什麼要事要同您說。”

“哦?她可說了什麼?”褚哲勳邊走邊問。

田遠搖頭:“娘娘什麼也沒說,隻說等著您。可是,”他停下來,想了想,猜測到,“這陣子朝中關於議論娘娘身份的言論眾多,許是娘娘耳邊也聽到了風聲吧。”

褚哲勳腳下微頓,看他一眼,田遠連忙低下頭去。收回目光,褚哲勳說:“好,朕知道了。”

這件事本也沒打算能一直瞞著她,隻是不想她知道後煩心。諾語跟著他受了不少委屈,也吃了不少苦,如今他貴為天子,若是還不能護她周全,豈非白當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