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此淡然的評價,頗有些令秀女們的麵上掛不住。誠然,單論容貌,她們的確無法與皇後娘娘相抗衡,但她們也都是個頂個的美人胚子!皇後娘娘再如何傾國傾城,也不可能是完美的,她們也總有比皇後更美好的地方!
倒是蘇諾語,聞言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句:“你這不過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褚哲勳猶不滿足:“西施何許人也?在我眼底,除了你,其他人都是庸脂俗粉,不看也罷。”說罷目光掃過麵前的秀女們,邊看邊搖搖頭。
秀女們被他的話一個個羞紅了臉,皆麵露赧色的低下了頭,心中免不了抱怨。她們雖比不得皇後高貴,可好歹也都是大家閨秀,自小便是千尊萬貴嬌養著的,何曾受過這樣的言語侮辱呢!然而,麵對英俊瀟灑的皇上,大家心裏縱有委屈,也都隻得壓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
心雲站在蘇諾語的身邊,看著公子如此,偷偷地抿唇微笑。蘇諾語察覺到她的心思,佯裝不經意地回頭看一眼她,以眼神示意她收斂些。心雲見狀,連忙收斂笑意。
田遠在一旁伺候著,忍不住腹誹:皇上您這分明是故意的啊!雖然您從來也不避對皇後娘娘的溢美之詞,可也犯不著在這樣的場合一個勁地誇讚娘娘啊!您這樣叫這些秀女情何以堪啊!
當然,他作為褚哲勳身邊的內務總管,自然不敢向著外人說話。可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隻得一本正經地躬身,對褚哲勳說:“皇上,時辰差不多了,該殿選了。”
褚哲勳自然也懂得把握分寸,於是暫時收回纏綿於蘇諾語的眼神,看向麵前的一幹秀女,緩緩道:“按著規矩辦吧。”
田遠點頭,上前一步,大聲唱著第一排五名秀女的名字,轉而低聲說:“皇上,您若是滿意,便留牌子。若是不滿意,便撂牌子。”
褚哲勳橫他一眼,淡淡地嗯一聲。
田遠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也不敢再隨意多言。
被點著名字的五位秀女走上前來,盈盈立於褚哲勳麵前,聲音甜美地請安:“臣女參見皇上、皇後娘娘,願皇上萬歲萬福,皇後娘娘千歲金安。”
“平身吧。”褚哲勳簡簡單單地回應一句。
蘇諾語見狀,補充道:“抬起頭來,也好叫皇上與本宮看看清楚。”第一次在眾人前自稱“本宮”,這詞兒著實令蘇諾語覺得有些別扭。
倒是褚哲勳,聽她如此自稱,偏頭看向她時,目光中帶了一絲笑意。蘇諾語被他目光中的深情看得麵頰微紅,腦海中忍不住又浮現出臨來時在寢殿發生的事,麵頰上的微紅瞬間轉濃。褚哲勳哪會看不透她的小心思,寵溺地再看一眼,忍俊不禁。
兩人間這些甜蜜的小互動,令在場的秀女們皆滿麵尷尬。
田遠見狀遞一記眼色給站在最左邊的秀女,那秀女意會,屈膝跪了下去,端莊得體地說:“臣女吳紫晴再次參見皇上和皇後娘娘。”
褚哲勳朝她點點頭,隨即看向蘇諾語。蘇諾語開口道:“吳紫晴?你便是宰相府的千金?”
吳紫晴一聽,連忙點頭:“是。皇後娘娘好記性,臣女便是宰相吳康成的女兒紫晴。”說完還頗為自矜地看一眼周圍的人。要知道她的出身在這一批待選的秀女中是最高貴的,便是皇後娘娘,也無法同她相較。
對吳紫晴來說,一出生便注定了與眾不同。單憑宰相府千金的身份,那便是無盡的光芒。加之她生就是一副美人坯子,爹娘更是從小悉心教導,琴棋書畫、女紅刺繡,無一不精。唯一的遺憾便是年歲尚小,否則憑著宰相的能力,早已將她送入後宮成了季舒玄的妃子。
原本算著年歲,宰相的打算也隻是等著一年後的選秀,將吳紫晴送入宮。沒想到天下風雲大變,季舒玄意外駕崩,褚哲勳一躍成了新皇。
這樣的情況更是令宰相心底竊喜,先皇再怎麼好,到底後宮妃嬪甚眾,紫晴入宮後難免對手太多。更何況那會兒宮中已有了位份頗高的四妃,即便紫晴出身再高貴,再得寵,想要躍過四妃成為後宮之主,也是難上加難。
宰相府當時也因著這情況而煩惱不已,除去皇上,在他們看來世上再無人能配得上自己女兒。可若是在宮裏僅僅位列嬪妃又心有不甘。正在這時,先皇的駕崩,新皇的登基令宰相重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