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寒一手攬著小凡,一手插進褲衣兜裏向沈夢走去。
“爺爺。”
莫離喊了一聲爺爺,噗通跪在了爺爺麵前,框框磕了兩個響頭。
“爺爺,離兒讓您擔心了。”
看著爺爺蒼老的臉龐上多了很多皺紋,眸色裏帶著血絲,他明白爺爺是因為他沒有休息好,滿腔的內疚和自責,這個年紀的他本該好好的孝順爺爺了,可是他卻還要讓爺爺為他難過和著急!
沈夢向前走,和走過來的顧少寒小凡擦肩而過,顧少寒站住,小凡站住,齊齊看向走過的夢夢,沈夢走到莫離麵前站住,“你難道一回來就想惹爺爺難過麼?爺爺都大把年紀了,你還讓他老人家為你著急上火,莫離?你太不應該了!”沈夢說完,彎腰準備雙手去扶莫離,卻被顧少寒雙手輕輕將她拉入懷裏。
“夢夢,他心裏難過,就讓他說出來吧!”
沈夢一怔,莫家人都一怔,唯獨顧少寒和小凡沒反應,誰都看到了,沈夢被顧少寒摟在懷裏,並且是很寵愛的那種摟,誰也都看得出,顧少寒給人冷冰冰,可是在他和沈夢說話的時候,那語氣輕柔的很,好像沈夢是瓷娃娃一般,萬一聲音一高就把沈夢震碎了似的!
沈夢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也不能做,隻得看向莫離,並且一並將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轉移到莫離身上,果然,大家跟隨者沈夢的視線都看向跪在地上的莫離。
莫離還清楚的記得當年他離家出走的時候爺爺的樣子,可是……這一次回來,爺爺居然變得這般蒼老,昨天匆匆和爺爺一別,爺爺走後,小時候和爺爺在一起的種種幸福場景都在他腦海裏回憶了一遍,所以今天他才會這麼傷感和愧疚。
爺爺將他細心照顧大,他長大了,翅膀硬了,討厭這個家就可以飛走了,可是當時他完全忽略了爺爺的感受,他那麼一走了之,爺爺會怎樣想,爺爺一定非常難過,他飛走了,帶走了爺爺的希望!
他對不起爺爺——
他不是沒有膽子,而是良心不安,當初離開也是沒有辦法,如果他不走,爸爸就會一直逼迫他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所以他放棄了這個家,也丟棄了最疼愛他的爺爺。如今最內疚的就是爺爺,他太對不起爺爺!
他可以怨自己的爸爸做事不善,可他無法怨爺爺沒有教育好爸爸,他更無有顏麵麵對爺爺,因為他就是爺爺教育出來的,爺爺的遵循他記憶猶新,完全都沒有忘記過。
爺爺是一位好爸爸,更是一位好爺爺,莫家變成這樣,全是爸爸翅膀硬了爺爺管不了之後才成了這樣,所以想到這些他好難過,更替爺爺心寒,爺爺將爸爸養育成人,爸爸卻越來越不聽話,而且現在又出現了一個這樣惡質的哥哥,爺爺心裏一定很心痛,而……他又離家出走,真是太不應該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讓爺爺自己默默的承擔著!
他回來了,以後決不讓爺爺再獨自承受痛苦。
“爺爺,對不起……”
莫離眼巴巴的望著爺爺,豆大的淚珠在眼裏打轉,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孩子,你也不小了!”
歎了聲氣,“以後不可以這麼任性了,以後做決定的時候多為家人想一想,你的成長,並不是你獨自完成的,你還有親人的期望。你長大並非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你還有為你吃奶的媽媽,她親手將你養大,你應該在你有能力的時候反過來照顧你的家人,因為他們在你慢慢長大的過程中也在慢慢的變老。你不應該在你長大了之後,還讓愛你的人繼續為你操心,我們總有一天會老,老的操不動心!爺爺已經老了,無用了!孩子……爺爺謝謝你回來了,爺爺還以為這輩子都等不到你回來了!”
莫離聽完爺爺的話,頓悟。心感悲滄,膝蓋在地毯上移動,就那麼跪著向爺爺移過去,來到了爺爺的跟前,雙手抱住了爺爺的腿,“爺爺,爺爺,我錯了,我錯了,您原諒我吧……”
“孩子,在你離家出走的時候爺爺就原諒了你,因為爺爺以為你是好孩子,你出去也就是散散心,然後就會回來!爺爺一直在等你回家,因為爺爺以為爺爺心裏有你,你心裏也一定有爺爺,所以爺爺原諒你。
可是,爺爺等了一日又一日,爺爺原諒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沒有回來!
那時候,爺爺就想,你一定是還沒有玩夠,所以爺爺又等了你一月又一月,爺爺也原諒了你一月又一月,可你……還是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