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以麵容而言,這天下的人無論在哪裏總是平凡者眾,拔萃者少。但是也總有那麼些人,他們的麵相和你我並無不同甚至更為不如,可當他笑起來的時候眼那麼一彎唇那麼一揚,便讓你深刻體認了化腐朽為神奇的定義。
楚陽無疑就是這樣的人,並且他極愛笑,並且他極熱情。
楚陽第一次來南府找我,那些種滿的瓜果菜蔬入了他的眼,拿他自己的話說是說不出的驚奇,不是沒見人種隻是從沒見哪個府裏這麼大麵積的種,所以自來了一次以後他便三天兩頭的往南府跑。來得勤了我便對他說你這商人莫不是當假的整天逍遙,他便對我擠眉一番說兄弟有所不知,真正的商人必是懂得用人之輩,他便是個真正的商人哪用得著事必躬親累了自己。
這樣的人,擁有這樣的笑顏這樣的態度,再加上極端的健談,讓楚陽無疑成為一個極受歡迎的人。
他是這樣辛勞地往南府跑著,過不得幾天便和這府中的年輕人鬧成了一處。二哥近來極愛經營之事,每每便和他談得興盡方歸。
我自那次被人打昏為楚陽所救後,又好幾次踏進過楚陽的居所。都是楚陽極力相邀,我本欲不去隻是看到他誠肯的笑臉,無論如何說不出相拒之意。
楚陽居所極大,但是家仆下人隻寥寥無幾,我去了幾次不過見得幾個掃地清潔之人。這其中我再次見著了那位管姓之人,我盯著他打量過一陣他大約是發現了竟奇異地躲了視線,本是平常的反應然我心中總不住升起幾縷怪異的感受。這樣一個曾讓人指著說被當條狗使的人,居然會是楚陽的家仆無論如何都讓人生出幾許劃不上等號的茫然。
楚陽的經營似乎極廣,聽他日常所說竟是衣食住行樣樣齊全,可是看他穿著竟半分也無富豪一方的架式,況言語謙謙並無半分銀錢氣息,性格豪邁與之言談常冒出幾句心中天下的壯言,且他待朋友似極為熱情,我每次一去便隻不住的端茶遞水,周到非常。
這樣一個人謙虛豪邁熱情兼而有之,你什麼都可以想,就是難以將他和商人劃上等號。
當然我並不曾問也不曾見,楚陽是否還有一個莫姓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