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月寒看著墨小墨那般驚慌的樣子,慢慢走上前去,墨小墨一退再退,直到無處可退。
“小墨……我……”從未想過如此傷害她的,簫月寒心中自責,墨小墨身上傷痕累累,僅僅隻是因為他的怒意而受到如此對待,君上不該是一直把墨小墨寵上天的嗎?
墨小墨不敢看簫月寒,把臉深深埋進臂彎,不停地顫抖著,“你走,我不要看到你!”
簫月寒想看看墨小墨的傷處,卻被墨小墨害怕的樣子擯退,“我給你上藥。”
“我不要!你滾!”墨小墨嘶聲道,因為發聲過於激烈,嗓子都嘶啞了。
大殿內沉靜下來,墨小墨隻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喉嚨和心口都痛得要命,她現在就像一隻被拉破的風箱,不斷地在漏氣,卻必須苟延殘喘堅持下去。
老爹!小墨好苦啊!
也不知道簫月寒走了多久,墨小墨靠在牆上幾乎都睡著了,忽然聽見一絲響動,猛然睜開眼睛。
“小墨?你在嗎?”是簫月茗的聲音,墨小墨剛鬆了口氣,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眼前一黑,就再也沒力氣動彈了。
簫月茗進到大殿,不出意外看見墨小墨,嚇了一跳,隨即擰著眉頭快步走來,將墨小墨從地上扶起,“小墨,你沒事吧?”
若不是在外麵聽到有人講閑話,恐怕墨小墨的命就懸了,他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叫大哥如此生氣,居然打傷了小墨,她不是他的心頭肉嘛!
墨小墨悠悠睜開雙眼,看見的是裝飾了流蘇花結的床頂,身邊輕輕響動的水聲,墨小墨轉過頭去,看見簫月茗坐在床頭擰毛巾。
“……啊……”墨小墨張嘴想叫他,嗓子卻不爭氣,講出來的聲音都是嘶啞的。
“你被我大哥打了一掌,護心骨受損,嗓子也壞了,要好好休息。”簫月茗把擰好了的毛巾疊整齊,擦擦墨小墨的臉。
墨小墨一直睜著的兩丸烏瞳直直地看著頭頂,瞬也不瞬一下,簫月茗知道墨小墨心裏難受,便不多說些什麼。擦到眼睛的時候,想讓她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卻摸到一手熾熱的淚水,忙縮回了手,“怎麼哭了?”
墨小墨抽噎這,想說話,又說不出口,憋得難受了就咬自己的嘴巴。
簫月茗見此也不知該怎麼勸,呆愣愣地戳在床邊看墨小墨哭,等她哭累了,才又擰了毛巾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漬,“我不知道大哥為什麼傷你,但是我知道,一定是你惹到他了。”
廢話!不惹他會這麼打人麼!不就是做個人工呼吸,看得比天還重!墨小墨罵不出口,隻能瞪簫月茗。
“我倒是奇怪,原來他也沒生過這麼大的氣,就算是景連天到處擠兌他也跟沒看見似的,怎麼你今天終於摸到逆鱗了?”簫月茗問道,墨小墨不情願地點點頭。
“跟你有關?”
墨小墨沒好氣地再點點頭。
簫月茗見此,方才歎了口氣,“我猜也就你能惹到他,小墨,雖說平時大哥慣著你,但是你要知道,你體質特殊,大哥身上的印既然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簫月茗忙捂住嘴,墨小墨瞪著他示意他快說,簫月茗搖頭,墨小墨抬腿往床上跺了一腳,繼續瞪簫月茗,大有你不說實話老娘舅拆了這張床的勢頭。
簫月茗也不是故意要瞞著墨小墨,隻是大哥有令,他雖說不止一次地想告訴墨小墨,但還是不敢違逆簫月寒的意思,見墨小墨執意要聽,便醜話說在前頭,“若是大哥知道了,可不關我的事。”
墨小墨點頭點得腦袋快脫臼,恨地抬腳踹簫月茗。
“別動氣,你還要養傷呢!”簫月茗大驚小怪地說道,等墨小墨躺好了才乖乖坐下,說起那段瞞著墨小墨的往事。
間隙山自上古以來便族人凋零,代代雖效忠天帝,卻又對天界極端厭惡,這樣既對立又統一的情況一直到簫月寒這裏才算是告一段落。
簫大地主從蛋殼出來的時候,眼睛是鮮紅的血色,龍君與紫龍雙眼都不是紅色,怎麼會生出紅眼的幼龍來,隻是當今世上隻剩下兩條純種的龍,怎麼可能與別族私通生下純種龍族。
家臣們隻當這是返祖現象,因為龍族始祖便是天生紅瞳。
那個時候簫月茗還未破殼,並不知道生了一雙紅眼睛的簫月寒有多可怕。
他喜歡喝血。
畢竟是仙山福地,竟出了個吸血的少主,若是傳出去被天帝曉得了,隻怕龍族這點僅剩的血脈也要保不住,所以尋了很多的辦法,才在龍塚施術將簫月寒這一怪病當做妖邪封印了起來。隻是司時天官曾有預言,這封印會因為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卻偏偏出現的人而打破,簫月寒的嗜血本性也會漸漸浮現,暫且不論他是否能夠自持,單憑這天生的神力及嗜血本性,遲早是要為禍六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