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嫗見到墨小墨拉著時雨跑了,便矮下身子趴在地上,四肢著地飛速追來。
墨小墨回頭一看,差點沒被嚇死,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啊!
“師兄!你死哪裏去了這裏有鬼啊!”墨小墨對著傳音符一通狂吼,拖著時雨狂奔,街道上的霧氣漸漸濃密起來,墨小墨感到自心底而發的寒意從背後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及至發梢。
……
沈樊與墨小墨分開後不久,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走著,並非是自己懶散,而是不管今夜能不能遇到妖怪,都得先裝得懶散點,省得到時候把對方嚇跑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墨小墨拖著時雨的時候他特地吩咐過,不能打燈籠,一方麵可以不驚動對方,另一方麵,可以防止被偷襲。沈樊手垂在袖子裏麵,鬆鬆地搭在腰間的佩劍上,他既然是一個人走,碰上妖怪的幾率便會大一些。
濃重的血腥味撲鼻兒來,沈樊腳下一停,轉身看向眼前的暗巷。先前的醉漢衣衫不整地從裏麵爬出來,嘴裏嘔著血,看見沈樊,仿佛撿到救命稻草一般,嘴裏含糊不清地發出些音節。
“嗬嗬,我道是誰,原來是道長。”呂佩的小聲在那醉漢身後響起,她緩緩走出暗處,看著自己腳邊的醉漢,有些厭惡,又有些不耐。
“妖孽!莫傷他性命!”沈樊叫道,卻還來不及阻止,呂佩背後展開的尾巴其中一根便狠狠穿透了那個醉漢的背部,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髒來,“你說別害他我就不害?你也太天真了。”呂佩嬌笑著將那顆心髒握在手心裏麵,慢慢走出巷子。
皎潔的月光投在她沾了血的嘴唇上,紅得觸目驚心,沈樊才獨自行動不久,雖說與呂佩照過麵,也沒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這一夜,不論是墨小墨,時雨,還是沈樊,三個都是初出茅廬,麵對這樣的場景,都免不了要慌了手腳。
“道長,你說,我漂亮嗎?”呂佩慢聲問道,沈樊鎮定下來,手在袖中緊緊握住佩劍,“你的確長得很美,既然長得好看,為何要害人?需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我本來就是妖怪,不吃人吃什麼?”呂佩看著自己手裏的人心,滿臉的厭惡,“這人心血淋淋的,長得又不好看,還是出自這樣惡心的人身上,我能委屈自己吃這種破爛貨已經很好了,你還能指望我怎麼樣?”
“呂姑娘,你可以不殺人的,家師心地善良,定能度你成仙。”
“成仙?你真以為神仙有多好?天天板著臉當自己是正人君子,實際上背地裏可著勁地出陰招,道長,我說你天真,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天真啊!”呂佩哈哈笑著。
“你!貧道是為你好,你若不放下屠刀,今日貧道便替天行道。”沈樊抽出腰間佩劍怒道。
呂佩看著沈樊手裏的佩劍,麵上做出恐懼的樣子,“哎呀,人家好怕喲,道長你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竟然拿著劍對著一個弱女子。”
沈樊握劍的手有些顫抖,呂佩難對付,在出來的時候蕭塵就提醒過他,墨小墨是個女人,身邊帶的又是個小孩,呂佩自然不會去找她,今夜他注定會碰上她,難免會見血。
“道長,你脖子上的傷還疼不疼?”呂佩忽然問道,沈樊一驚,抬手去摸脖子上的傷口,呂佩咬得狠,到現在牙印都還是滲著血的。“你想做什麼?”
呂佩笑笑,“人家隻是關心你嘛,不用這麼著急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有什麼話快說,不然貧道現在就收了你。”
“人家就是看著你挺有趣的,逗逗你罷了,道長難道忘了那一夜對小女子的好了嗎?人家喜歡上你也不是不可能啊。”
沈樊老臉一紅,咳嗽幾聲,“妖孽,你再口出狂言……”
“你就收了我嘛,這句話都講了好幾遍了,人家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呂佩掏掏耳朵,咧嘴笑得異常邪氣,沈樊離得近,幾乎都能看到呂佩潔白的齒縫間未完全凝固的鮮血。
“道長,你知不知道,你看上去很好吃啊?”呂佩輕聲道,像是在對情人呢喃耳語,慢慢繞過地上的屍首,朝沈樊走來。
沈樊想後退,兩條腿卻不聽使喚,緊緊地粘在地上,呂佩走上前來,摟住沈樊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喝了一口氣,“道長,讓我再咬一口吧。”
天要亡我!沈樊這麼想著,手還在掙紮,卻怎麼都動不了,忽然藏在心口處的傳音符震了一下,傳來墨小墨的尖叫,“師兄!你死哪裏去了這裏有鬼啊!”
沈樊一個機靈,回過神來,呂佩已經靠在他肩上,冰涼的舌尖舔過傷口,激起一片酥麻的癢,沈樊猛地將她推開,“妖孽!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殺了你!”
“哈哈哈,好有趣的小道長,長夜漫漫,不如陪陪我啊。”呂佩身子軟若無骨,湊上來,沈樊猛地後退,“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