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天上,什麼都沒有,隻有飄搖的飛雪,還有瑟瑟的寒風,呂佩呢?她在哪裏?
太爺被沈樊丟在地上,嗚嗚哭泣了好一陣兒才緩過來,瞅瞅沈樊那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知道他在茫然些什麼,“樊哥,你在找什麼?”
“呂佩…呂佩呢……”沈樊喃喃著念道,太爺不知道誰是呂佩,很迷茫地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又被冷風凍得一個哆嗦,才發現自己穿著一件濕衣服。從小到大,太爺除了洗澡的時候穿過濕衣服外從來就沒有穿過這樣不舒服的衣服,便忍不住一邊發抖一邊湊上前去去問沈樊,“樊哥,你走麼?衣服都濕了,這樣會著涼的,嚴捕頭看見了要罵人的。”
“走開。”沈樊頭也不回道,太爺一怔,“樊哥,你說什麼啊?我不明白。”
“滾開!聽見沒有!”沈樊回頭看向太爺,眼中空洞得就像是沒有眼珠一樣,太爺被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腳下一個不穩,就要掉進水池裏麵,腰間被人大力撈住,才險險擦過水麵回到岸上,定睛一看,是個不認識的男人。
“沈樊,你有完沒完,人都已經死了,你再這麼強下去有什麼用?”簫月茗語氣不善道,將太爺鬆開,跟在後麵的晚燈趕緊上前把帶著的披風給人披上。太爺的身體和結界息息相關,本來身子骨就不怎麼樣,再傷下去,隻怕結界會非常薄弱,今天本來就十分重要,沈樊還要這樣任性下去,墨小墨遲早被婆娑抓去!
“我要見她,我隻要見她,一眼就好,一眼就好……”沈樊仍然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見誰都不理,像是失心瘋一樣。
“他受刺激過重,隻怕是要不好了,月茗,你看著他,我帶皇帝去瞧瞧病,他不能有半點差池。”晚燈交代完了,便拖著太爺走了,簫月茗抿抿嘴唇,看向沈樊,“呂佩死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能讓她安生點?生前沒少受你的罪,死了你還要去煩她,你就不嫌自己煩麼?”
或許是簫月茗的話起了作用,沈樊才慢慢回過頭來看他,但是眼中的痛苦,簡直叫他連思想都扭曲了,那一刻的他,真恨不得世上所有人都去死。
沈樊一心隻想著呂佩的死,卻完全忽略了,是他造成了呂佩的死,而這一切,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沒有任何的異議。
“她不會討厭我的,她喜歡我,我知道的,你為什麼要攔著我去找她?你是不是也想看著她死看我們不能在一起?”沈樊幾乎聲嘶力竭,雙眼赤紅得像是要吃人一般。
簫月茗一點也沒有驚慌的樣子,他見過比沈樊更加恐怖的人類,甚至於惡鬼,那些思想醜惡的人,因為被黑暗腐蝕而漸漸肢體畸形,常年不能見光,是為惡鬼前身,死後化為惡鬼,口小頸細長,腹大如甕,四肢細小如勾。食之不得下咽,終日在地上苟延殘喘,一旦遇上生人便撲上去撕成碎片……
這樣的事情,他活的這千年來,見得也不少了,人間爆發戰亂、饑荒、瘟疫的時候,就非常容易滋生出這種鬼怪來,常常成群結隊出沒,他跟著仙軍到處走的時候,見得不少了,沈樊這個樣子,實在是不能嚇到他一絲半點。“我說的是事實,沈樊,你的心智過於激進,你現在要靜下心來,呂佩的事情,我們過後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