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雲寺香火鼎盛,此時人流如水,攘攘密密,在人流中,最為明顯的,是一個華衣小姐,在菩薩麵前,誠心跪拜,口裏喃喃有語,細心一看,此人不是宮家小姐,興許,也是富家小姐了。
夏暖燕放目看去,淺淺一笑,“石姐姐,你們楚國人人,對神佛好像特別誠心,來這裏久了,我慢慢也開始入鄉隨俗了,你說,我雙膝一跪,是不是就是有求必應了。”
石惜蘭略斂眉,側目看著向夏暖燕,“有求必應,是不可能的,不過心裏有個寄托,還是好事。難道,王妃有所求?”
“事不求神。”夏暖燕抬目,眉梢含笑,彎如細柳,“我這雙腿上跪天地,下拜天子,還有,跪我所想跪下,僅此而已。”
“你得了吧,一路上,你都悶悶不樂的,我們問問師傅,普雲寺的神靈是不是特別靈驗,給你和王爺求一個白頭偕老的願。”石惜蘭調侃的說,疾步向迎麵而來的和尚走走過去。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看像趕路人,是想參拜還是寄住呢。”
“大師眼明,我和妹妹回家,途經這裏,想借住貴寺,明早再趕路。”石惜蘭溫婉的向和尚行禮。
“施主請隨我來。”
“大師,貴寺那麼多人參拜,想必是神靈庇佑吧。”
和尚止步,憨厚的對著石惜蘭,“出家人不打誑語,貧道不敢邀功,隻因餘小姐一家身陷囹圄,平受不白之冤,她在寺裏天天求福求願,後來遇上了逍遙王,餘家行以平冤,大夥不過是借著這寺廟,來表達對逍遙王的謝意和敬意。”
和尚說的餘小姐,正是剛才那位,誠心跪拜的女子,如此誠心,想逍遙王也真讓她感激涕流了,夏暖燕笑說,“看那麼多年輕女子都在跪拜,想這個逍遙王,定是個英俊的男子。”
“色相對出家人來說,有亦無,再說,也沒有人見過逍遙王長成什麼樣的,包括餘小姐,她也沒見過。”和尚認真的回答著。
夏暖燕納悶,素聞逍遙王行跡天下,行的是俠事,懲的是惡人,罰的是貪官,光明正大,為什麼要隱隱蔽藏呢?待安頓好,她就扯著石惜蘭,問關於逍遙王的事。
石惜蘭想了很久,用了一翻話來向夏暖燕說逍遙王,“逍遙王,名為逍遙,實也逍遙,是簫嬪所生,皇室九王子,後因簫嬪被追封為貴妃娘娘,他也被賜為王爺,當年皇榜上說,逍遙王,任其逍遙。之後,逍遙王就行走民間。”
末了,石惜蘭帶著有點惋惜的語調說,“其實,當初我也想尋跡逍遙王,那樣,爹就會平冤了,可是,根本沒有人知道,逍遙王長成個什麼樣。”
“石姐姐也不知道嗎?”
“嗯,笑歌說,玉簫為證,逍遙王是簫不離身的,可是,天下既大,玉簫何其多,怎麼可能憑一簫認人,她那不是誑我嗎。”
“說起簫,我也有一支,我女辦男裝,說不定你也會把我認作逍遙王了。”兩人嘻戲著,嚷嚷笑笑,說了很多,有關天楚笑歌的,有關於楚應天的,也有,關於逍遙王的,夏暖燕故意,對君世諾,避而不談,有些人,全身是刺,隻要一提及,都能讓她,刺痛!
夜,很靜很靜,安靜得吸聽到寺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寒風從窗縫吹進來,吹著窗欞,咯吱咯吱的作響,石惜蘭卷過被子,翻身繼續熟睡,夏暖燕看著熟睡的石惜蘭,心底泛起一絲絲孤寂,她已經分不清,每每入夜,自己到底是睡不著,是不想睡,還是不敢入眠,深怕一夜長夢,一夜忐忑,一夜驚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