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英把夏暖燕和石惜蘭關在地牢裏,隻露一寸天窗透氣,陰濕的空氣,卷著陣陣寒氣,石惜蘭和夏暖燕背靠背而坐,彼此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石惜蘭輕輕的說著,“王妃,你,後悔了嗎,還是,怨了?”
夏暖燕搖頭,頭晃的弧度很小很小,“不悔,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關在牢裏,其實,也沒什麼,打小我就一個人住在閣院裏,這點小清冷,真算不了什麼,大不了,就一死。”
夏暖燕最後一句話,拖冗著長長的尾音,石惜蘭聽上去,像感歎多於害怕,是死無所忌嗎?她做不到,“王妃,你,不怕?”
“怕什麼,會有人為我們討會公道的,”夏暖燕斂眸,深深的眼眸陷入長長的眉睫間,“雖然,不是他。”
“可是,我怕。”石惜蘭側頭,恰好看到夏暖燕波瀾不驚的側臉,雖然以前,她是坦然蕩蕩的說過,不怕死,可是,真要麵對死亡時,就真的怕了,或者,她不是怕死,而是害怕,等待死亡,這個無聲無息的等待中,充滿了未知的恐懼。
夏暖燕側臉,垂眉,“放心吧,石姐姐,還有那麼多孩子等著你回去,我怎麼可能舍得讓你死呢。”
夏暖燕的言外之意,難道就沒有人等她回去了?也許吧,當年若不是君世諾少年許諾,說一諾萬金,駟馬難追,她也許,已不存活了,如今,不過苟活了十年,此命,君世諾不惜,如同當年,她自己不惜自己的命那般,生,或死,不是太重要。
石惜蘭張口還想說什麼,笨重的鐵門被推開,一衙役粗著渾濁的嗓子,指著夏暖燕,對身後的兩個便衣男子說,“就是她,帶走。”
兩男子上前架住夏暖燕,“走。”
“你們要帶我去哪?”夏暖燕冷然。
“你們想幹嘛?”石惜蘭惶恐。
“那麼多話幹嘛,你以為你是誰,天皇老子啊,要你走你就走。”兩男子極其粗魯的架著夏暖燕的脖子,一路輾轉,進到楊府後院。
楊英和劉青雲二人正在品茶,完全無視夏暖燕的存在,目中無物。
夏暖燕冷笑兩聲,楊英側目而視,“笑什麼,你不是該求我放過你嗎?難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還是你以為,我不敢。”
“我笑你們可憐,捉一個不怕死的人,用死來要脅,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好笑的事嗎?”
楊英輕蔑的冷笑,“這天底下,沒有人不怕死的,王妃得這如花似玉的臉蛋,就這麼死了,多可惜?隻要你把那本子還給我,我們還可以相安無事,一如既往的敬你為王妃。”
夏暖燕走上前一步,拿起楊英喝茶的杯子,舉到空中,鬆手,一聲砰裂,杯碎了一地,茶水也濺了一地。
劉青雲臉暴不受歡筋,拍桌而起,“耶律暖燕,你別給臉不要臉。”
夏暖燕別過臉看楊英,“楊大人,你說,杯子都碎了,還有可能相安無事嗎,請你記住,下次想要哄我的時候,就做好點功夫,別以為我還是三歲小屁孩,又或者,你直接向我搖頭乞尾的,說不定,我會覺得為了生存,你也怪可憐的,就把它交還於你了。”
楊英站起來,嘴角揚起一條縫隙,陰冷的笑著,並從袖口取出一包小粉沫,“王妃是膽色過人了,隻是,不知道石小姐怕不怕死呢,如果我把這穿腸毒藥給她吃,讓她受盡折磨而死,不知道,王妃覺得,這樣,夠不夠讓你交還本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