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夜裏,風來夾著濕氣,吹得人也格外精神,君世諾送夏暖燕回房,站在她的房門外,有意或無意的從他嘴裏溜出一句話,“暖燕,幸好,我不是忌才的人,我越來越發現,你身懷奇才了。”
“其實,沒有才這回事,音律這東西,我當真去認真學過好一段時間了,也許,是悟性不行吧。”夏暖燕沉默半晌,抬目認真的看著君世諾,說得有點低婉。
君世諾心裏咯噔一下,才想起,剛才在宮裏,夏暖燕說了,因為某人說過的,喜歡音律這東西,她才學了,原來,是衝著討好某人的,想必,那個人,在她心裏,有著無可替代的位置了。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學那東西呢?”
“你說過了,因為一個人,那人,我也不認識,問也是白問。”
“是你!”夏暖燕打斷君世諾的話,君世諾錯愕的看著夏暖燕,一臉疑糊,夏暖燕溫軟的笑了笑,“王爺沒忘了,有一次接待靖國使者時,你就說過了,平時喜歡學學音律那東西,也酷愛音律嗎,因為這句話,我從零學起,學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功夫終不負有心人。”
“不是,暖燕,那個,我是,”君世諾一時語亂,不知從何說起。
兩人沉默了少頃,夏暖燕沙著嗓子說,“王爺,你不覺得,我對你如此真切,你卻終是負我,會天地均怨的嗎?”
“天地均怨,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君世諾眉毛一縮,讓人猜不透他的內心想法,“這事,本來就是一廂情願的事,如果把你的自願強加在我的頭上,對我來說,未免太冤枉了。”
君世諾說完,倉促轉身,他覺得,如果不想理虧,就隻能落荒而逃。
躺在床上的君世諾,輾轉未眠,窗外的月光分外皎潔明亮,就像夏暖燕對他的心,越漸明顯,這突然而至的明顯,讓他措手不及,特別是剛才,夏暖燕在他轉身後說的那句話,如此厚情,他自問,消受不起!
夏暖燕說,“君世諾,我真害怕有一天,我會後悔,一輩子那麼短,顧你太多,卻虧欠了自己那麼多。”
一輩子那麼短,虧欠自己太多,終歸,是會後悔的,夏暖燕說得那麼坦白,她害怕,虧欠自己太多,可是,君世諾給不了,她想要的一輩子,他知道,他給不了,真的,給不了,因為,他未曾想過,會給夏暖燕她想要的,一輩子!
君世諾剛才想說,其實,他並不喜音律,記得幾年前,靖國使者突然問了他很多關於個人的問題,其中有一個是平時的喜好,君世諾想起酷愛音律的楚少羽,便很不耐煩的敷衍來使,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謊言,竟成就了一個奇才。
有些錯,你明知是錯,卻不再忍心糾正,夏暖燕雖然錯投君世諾所好,君世諾卻清楚,她真情沒錯,可是,情癡女子,為何情歸他這裏?
夏暖燕一覺起來,千楠拿著一封信過來,“王妃,這不知是誰早上送過來的,福伯說,一開門就有個小孩子給你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