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世諾在房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來回的度著步子,秦南在一邊也跟著急了起來,他們這一急,就默認了,來者,是夏暖燕。
秦南拍著君世諾的肩,“世諾,照你這麼說,如果那人真是王妃,南宮忱會讓你見嗎?”
他們開口一句王妃,閉口一句王妃,似乎已經忘了,夏暖燕和君世諾的和離書,已經送到靖國手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婚嫁生死,各不相幹。
“沒有不讓的理由,不是嗎,你看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君世諾還想說什麼來著,一個纖纖女子,麵戴紅色維布,向他們走過來。
女子俯身,朝君世諾和秦南盈盈一拜,“奴身見過王爺將軍。”
“抬起頭來,讓我們看看。”這聲音溫溫的,帶著女性的溫婉,君世諾壓著內心的情緒。
女子微微抬頭,雙眸明轍幹淨,和剛才跳舞時,完全不同。
秦南脆聲的笑了笑,緩和了一下氣氛,“是這樣的,姑娘剛才跳的舞,實在振憾我心的,隻是,不知為何,姑娘不以真麵目示人呢?”
女子聽到秦南的話,雙目明顯的驚了一下,腳步向後退了一下,和秦南拉開一些安全的距離,溫溫的說,“將軍惜舞,實在是奴身的福氣,隻是,奴身天生容醜,實在不敢汙穢王爺和將軍雙目。”
“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這姑娘大可放心,內子的容貌,也不見得有多養眼。”秦南笑著說,並順手伸過去,企圖扯下女子的維布。
女子敏捷輕盈的側身躲閃開,她驚措的看著秦南,突然跪下,“將軍,請給奴身留一點尊嚴。”
女子這話,用詞太過,秦南和君世諾對視一下,一下子木然了,君世諾上前扶起女子,“姑娘,我們並無惡意的,起來吧!”
女子看著君世諾良久,才讓君世諾扶著站起來,剛想道謝之際,君世諾出奇不意的扯下她臉上的維布,頓時,三個人都怵在那裏,沉寂了小許。
她不僅不是夏暖燕,而且,臉上有一塊像被火燒過的灼傷,這傷疤很大,幾乎占了她了整張臉,擁有一副之音的女子,竟有這般驚悚的容顏,著實是讓人發怵了,隻是,君世諾和秦南發怵,更多是因為,此女子不是夏暖燕。
女子惶恐的看著君世諾,倉惶的行禮,最後,落荒而逃。
秦南恍惚之餘,發出輕輕的感歎,“我們太衝動了,容貌是一個女子賴以生存的本能,現在這麼揭開她的醜顏,真的是,太殘忍了。”
君世諾雙手握得緊緊的,最後,他扭頭看著秦南,笑得很虛,悠悠的說,“秦南,我後悔了,不該讓耶律暖燕走得那麼幹淨,早該讓她在我身邊的。”
秦南挑眉,打趣的說,“什麼意思,你舍不得她了?”
君世諾玩謔的笑了笑,“誰舍不得她了,她毀了我的生活,我為什麼要讓她,過得好好的。”
“你想要玉石俱焚?”
“早該玉石俱焚的!”君世諾喃喃的應著。
軒雨閣這刻,異常的安靜,安靜到,稍稍認真的聽,也可以聽到風從耳邊吹過的聲音。
櫻子為夏暖燕鋪好被子,夏暖燕還坐在那裏發呆,一動不動的,她走上前,小聲的叫喚著,“暖燕小姐,床鋪好了,晚上寒涼,你早點歇吧。”
夏暖燕沒有答話,隻是點點頭,隨著她點下的頭,雙目竟溢出淚水來,滴在她的手背,櫻子驚慌的以為,自己哪裏做錯了。
南宮忱敲著倘開的房門,櫻子驚愕的叫了聲,“少莊主。”然後把頭放得很低。
“怎麼了?”南宮忱奇怪的看著夏暖燕,又掃了一眼櫻子,“是不是,我不方便進來。”
夏暖燕用手背拭幹淚水,深吸口氣,才轉身朝南宮忱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沒有的事,櫻子,這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南宮忱覺察到,夏暖燕顫動的眉睫,還沾著液體,心裏微微斂起一絲同情來,像他變種,在刀刃下長大的人,從來就不是那種悲天憫人的人,夏暖燕隻是例外,夏暖燕之所以例外,無非隻因,他看得太多了,有些事,看多了,心境也就不同了,南宮忱甚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刻骨銘心,才能讓倔強如夏暖燕這般的女子,獨自垂淚呢?
誠然,南宮忱猜錯了,除了刻骨銘心,還有一種感情,是格外的傷人的,那就是你視他如珠如寶,他棄你如草芥!
夏暖燕招呼南宮忱進房坐下,“少莊主,有話進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