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燕一整夜,枕著夏染柒的那番話,久久未能入眠,夏染柒說,她長得這般色相,夏家,終是容不得她,可是,夏暖燕和耶律長洪打小一起長大,也算青梅竹馬吧,但是,先王一直要耶律長洪待夏暖燕親如小妹,從未讓他對夏暖燕有過非分之想,這些年來,耶律長洪待她,甚好,也從來,沒有越矩之說。
越是這麼想,夏暖燕心裏就越是不能平靜,她長得這般色相,能和一次親,自然,也可以和二親,和三親,她心裏突然有了一股莫名的忌憚,耶律長洪會把她當禮物一樣,送出去麼?如真是這樣,夏暖燕定然不從,她從來就沒有怕過,隻是,這一次,她害怕連累夏家,連累夏家的百年忠名。
夏暖燕這次回來,夏業讓一丫環前來服侍,以前甚少人踏足的暖月閣,如今是人往頗多的。
叫春如的丫環,興許有有三十歲,一看她便知,精通眼眉,心細如塵,她一看夏暖燕的樣子,便知一夜難寢,上前為夏暖燕梳頭,“三小姐,老爺讓奴婢來服侍你,如果心裏有什麼事,奴婢能幫的,一定會幫的,感情這事,奴婢也算是過來人了。”
夏暖燕輕輕收眉,淡淡而笑,沒有說什麼,感情這事,你也算過來人了,既是如此,你便比誰都明白,越是感情的事,越是第三者不能參雜的,感情不如別的事,不是你經驗豐富,就一定會對別人的感情,也可以運籌帷幄,這是天底下,最無知的想法。
當然,夏暖燕不能否認的是,在其他方麵,三十年閱曆,總比她小丫頭片子看得遠些。
夏暖燕忽然想到,春如在夏家待的時日最長,而且,她還是在夏業身邊服侍著的,縱然夏業有心欺瞞,有些事,也未必瞞得過,他身邊這個,心細如塵的丫頭。
“春如,你在我們夏家,也呆了十幾二十年了,有些事,我從來沒問過別人,你能不能和我說說,先王為什麼那麼信任夏家,或者說,先王為什麼要那麼疼愛我呢。”
春如眉頭輕輕一顫。轉即笑嗬嗬的說,“三小姐天生討人喜愛,先王疼愛你,也是情之所然,三小姐怎麼會有其他的想法呢?”
盡管春如說得言之灼灼,不過,夏暖燕分明在銅鏡裏麵,看到她剛才的那一瞬,眼裏閃過惶恐,她的惶恐,興許,就是因為先王疼愛她,情不所然吧?
有些躲閃,她是明白的,比如,白如月,涼州城的人都說,夏暖燕長得和白如月如出一轍,當年,夏業和靖王都對白如月動情,有了夏暖燕的存在,這使夏業和靖王的關係就更加的密切了,然,這不是件奇怪的事嗎,君臣同時喜歡一個人,作人臣子的,應該要愛得避忌點才對的。
一個婢女進來,朝夏暖燕福禮,“三小姐,宮裏來人了,大汗詔你現在進宮呢。”
春如的手擱了一下,微微發惆,夏暖燕也詫異,她才才回到涼州,耶律長洪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要見她了嗎,“爹呢,下早朝回來了沒?”
“回三小姐的話,來人說,早朝剛完,老爺應該也在回府的路上了。”
“好吧,我這就去!”夏暖燕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裳,深呼口氣。
耶律長洪特派宮轎接夏夏暖燕進宮,一路自是暢通無阻,在宮門口時,與夏業的轎,恰好擦身而過。
宮娥引著夏暖燕穿過宮廷小路,這些路段,其實,夏暖東比誰都熟悉,她自小,時常在這裏,和耶律長洪打鬧著,嘻戲著,沒想到,再見時,舊人還有,隻是君臣之別了。
不遠處,一群宮娥跟著一妖媚的女子,朝夏暖燕她們款款走來,宮廷內,以前甚少有女子著紅衣的,而此女子一身大紅加身,濃妝豔抹,夏暖燕下意識的,退到一邊,給她讓路。
也不知是夏暖燕紅得惹目的衣裙引起女子的注意,還是夏暖燕身邊的宮娥齊齊向女子行禮,而夏暖燕站立在那裏,無動於衷,讓此女子經過了夏暖燕身邊,又特意往回走了。
女子定定的站立在夏暖燕跟前,她身邊的宮婢趾高氣揚的叫嚷著,“哪個宮的,見到玉妃娘娘,還不行禮。”
夏暖燕還沒來得及發話,跟在夏暖燕身邊,年紀較長的那位宮娥發話了,“回玉妃娘娘,這是先王冊封的暖燕公主,先王準公主不行任何宮禮,今兒,是大汗讓奴婢接公主進宮聚聚的,如有什麼得罪玉妃娘娘,還請娘娘恕罪。”
玉妃一聽到是夏暖燕,往下的話,也沒多聽下去,她隻是伸手挑起夏暖燕低著的臉,這一看,心裏一驚,涼意頓生,對著夏暖燕扯開一個笑臉,“大汗一直都有我和提起,他這個小妹長得就像畫裏雕出來的美人,完美極了,今天一看,果不其然,暖燕妹妹,有空也到玉婉宮坐坐,嫂子給你說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