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與靖國的戰爭,此時的月城,進入了一種繁榮的景像,三裏長歌街,十裏娛賓殿,夜,往往不再像夜,夏暖燕剛從雲來寺回來,聽著隔壁的承歡閣隱約的歡聲笑語,歌不窮夜,竟然不習慣起來。
早上剛進莊王府,天空就嘩啦啦的下起了雷陣雨,雨水過後,琉璃瓦上還掛著水滴,夜裏的風,就夾著濕氣,有點微寒。
千楠給夏暖燕披上鬥蓬,“王妃,這夜裏的風涼,別著涼了。”
夏暖燕回予千楠溫溫一笑,自己把鬥蓬係了個小結,“千楠,這隔街,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吵鬧,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回王妃,隔街,是承歡閣,聽說,是一個風月場所,至於是或不是,千楠就當真不清楚了,不過,那裏,的確是,夜夜笙歌,王妃若是不習慣,千楠把窗關上,那樣,可能聲音不會那麼明顯了。”
夏暖燕擺手阻住了千楠的動作,“不用了,我沒那麼嬌貴,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你,下去吧!”
千楠應聲下去,扣上門,一下子安靜下來的房,更讓夏暖燕清楚的聽著外麵的雜音,一歌女纏綿的歌聲,讓她聽著,不禁沉醉了一下。
那歌女唱的是《醉紅塵》,裏麵有一句曲,道盡了整首曲的意旨:萬古千秋,紅塵不絕不忘君。
夏暖燕忽感寒不自來,在很久以前,這曲,傳誦的,是一個堅貞的女子,從又十年華嫁入夫家,後因戰爭,分開了整整五十個年頭,再見時,女與白發蒼茫,男的也半身佝僂,但是,他們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當時這女子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思念不死,容顏雖老,萬古千秋,紅塵不絕不忘君。”
多麼純粹而讓人欽慕的一份愛情,如今,竟成了風月女子自恃清高的玩碼,愛情,真的不算什麼東西,性於它的美麗,總有一天,都會被搶劫一空。
和夏暖燕一樣,君世諾也在探論著這首曲,而他在意的,不是歌女的自恃清高,隻是,他更好奇的是,思念不死。
君世諾玩弄著手上的筆,似有意或無意的問清風,“清風,你相信,這世上,會有不死的思念嗎?”
清風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點點頭,“清風相信,有些人,隻要念得夠深,隻要愛得夠刻骨銘心,這思念,就會不亡。”
君世諾抬目定定的看著清風,他剛不過是隨口說說便是,沒想到,清風的回答,讓他出乎意料了,在那才的那一瞬間,他有一種錯覺,以為說話的人,不是清風。
君世諾玩意的笑了,“清風,你知道嗎,剛才你說話那語氣,像足夠一個人。”
“像一個人?誰啊?”
“夏暖燕。”君世諾說出這三個字時,笑意更濃,“人家說,物以類聚,以群分,我怎麼看,你們都不像是同一類的人。”
“是麼?”清風低下頭,心虛的小聲說著,因為,她著實猜不透,君世諾這笑,是什麼意思,君世諾越是玩起輕浮,她就越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