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有親生女兒在,卻轉身賣了侄女,你讓那些衙屬的同僚怎麼看我?你讓主薄大人怎麼看我?你讓縣令大人怎麼看我?要真的那麼做了,娘你覺得我還有臉在這兒住嗎?”
陸文平的一連三個怎麼看我讓陸老太懵圈了,嘀咕道:“我賣自個的孫女,幹那些人屁事兒?”
“人言可畏,娘!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嗎?”陸文平索性直接道:“娘你以後要再說賣有福的話,兒子就不做這個書吏了,直接回家種地去!”
知道道理跟母親講不通,索性直接張嘴威脅。換做以前他是萬不會這麼做的,可卻也知道這種方法最奏效。
果然,陸老太急了,“六郎瞎說什麼呢?這麼好的活計哪能說扔就扔,你自小身子就弱,哪能種什麼地啊?”
“那娘你以後就別賣有福了,兄長一家也不容易!”
陸老太是真傷心了,直揉眼睛,“一個別人家的丫頭片子,也值得你跟我叫板?我可是你親娘呐!”
心底卻是把三柱子一家恨死了,打這兒之後更是把一家四口人當奴隸使喚,要不是他們的小兒子實在太小,隻怕也得讓他下地幹活。
——
東院,莫安在旁邊又給主子斟了一杯酒,說了一句,“可算是吵完了,這家人就沒個消停時候。”
公西楚慢悠悠的呷了一口酒,不屑的冷嗤笑,“這也算吵?不就一老太太罵街麼?”那個女人在的時候才算是吵,天天都有熱鬧看,現在,還真是越待越無聊哪!
莫安知道主子心裏不痛快,卻不知是因為什麼,不免有些忐忑不安,眼見公西楚又將空的杯子遞了過來,大著膽子勸了一句,“主子,您都喝了一壺了……”
公西楚也不說話,隻用一雙冷清漆黑的眸子看著他,莫安接下去什麼也說不出了,隻好接著給主子倒酒。
“切,還真是敢想!”公西楚想起白天的事來不由嗤笑,越發覺得那女人不要臉,比起他心中的女人簡直是差遠了。
記憶中的女子一襲素雅的月華裙,粉黛不施,未語先笑,一雙淚眸星光點點,總是惹人憐惜,原本都說好了,自己要護她護一輩子的,可是……
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被白天的事兒情刺激到了,這天晚上從來不做夢的公西楚竟做起了春、夢。
粉色花瓣隨風飄舞的櫻花樹下,一個粉嫩的小女孩正在哭泣,然後小了許多的公西楚在一旁安慰她。
“煙表妹,你別哭了,我已經把蟲子踩死了。”
“嗚,他們好壞,把蟲子扔到我身上!”小女孩哭的不能自已。
小號公西楚撓撓頭,遲疑的道:“那,那我幫表妹揍他們。”
小女孩抬起頭來,兩隻眼裏蘊滿淚水,“那他們明天再欺負我怎麼辦?”
“那、那就再揍他們!”小號公西楚拍著胸脯保證,“煙表妹放心,我會保護你的,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小女孩終於破涕為笑,“好,那我長大嫁給楚表哥!”
時光荏苒,轉眼間,小女孩長大了,可卻沒有嫁給楚表哥轉身嫁給了別人!長大後的公西楚站在櫻花樹下,滿身落寂,一回身,發現身穿嫁衣的煙表妹就站在身後。
“你,你不是嫁給世子了麼?怎麼還回來?”難掩心酸,公西楚的語氣生硬不少。
掀起蓋頭的煙表妹柔柔一笑,嬌媚橫生,“楚表哥說什麼呢?人家心裏可一直裝著你呢!難道表哥不想要我了嗎?”
公西楚心頭巨顫,上前一步抓住她的雙肩,“煙表妹你說真的?”
“楚表哥!”煙表妹淚眼含情,紅唇微抿,慢慢將頭靠在了公西楚的身上。
“表妹!”公西楚把煙表妹摟在懷裏,唇慢慢的壓下去。
青草為席,白雲為蓋,櫻花為媒,公西楚抱著心儀許久的煙表妹春風一度。
待兩個赤條條的躺在一片狼籍的草地上,煙表妹泣聲道:“楚表哥,以後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負了我!”
“當然,我負了誰也不會負了你……啊!”公西楚心滿意足的以指腹挑起懷中女人的下頷,待看清女人的臉時,不由嚇了一跳,大喊一聲竟從夢中清醒過來。
“主子,主子怎麼了?”外間值夜的莫安嚇了一跳,赤著腳就往裏屋跑。
“站住,不許過來!”公西楚咬牙低吼,要是讓人見到自己這樣子還得了?他實在是不明白怎麼到了最後與自己成就好事的就成了華容華呢?雖然是在夢裏吧,但也夠讓人別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