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莊子的官道上,兩匹快馬一前一後的奔馳。
莫言使勁的追趕著前麵越跑越快的主子,不明白,都已經看見莊子了還跑那麼快幹嘛?
公西楚的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隻在上次華容華‘失蹤’時出現過,所以他才會連婚禮的宴席都沒入,直接上了禮就打馬回莊子。
有如一陣風兒似的進了莊子上的跨院兒,公西楚下馬就直奔西廂,裏麵卻沒有人,他心中的不安感越發強烈。
從西廂出來遇到了聽到聲音從廚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張師傅,公西楚直接問:“華容華人呢?”
“呃……”張師傅愣了下才明白公西管事問的是自己,急忙出來回道:“上午時小華、呃,華娘子還在呢!還和莫安小哥說了一會兒話來著,過了晌午就沒看見了。”
公西楚一皺眉,“莫安來了?他來做什麼?”這幾天莫安就總往莊子上跑,還以為他是因為自己冷落了他而刷臉熟來了,難不成他找的一直都是華容華?可他是自己的小廝找自己的女人做什麼?
“不知道。”張師傅老實的搖搖頭,“莫安小哥好像是給華娘子送信來的,還說什麼珍珠姑娘,還有雅什麼茶樓來著。”
“雅齋茶樓!”
“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張師傅笑嗬嗬的抬頭,自己幫了公西管事這麼大的忙,會不會有什麼獎勵?呃,可一抬頭就看見臉黑的似墨的公西管事,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說錯話了,要不要先認個錯?就在張師傅躊躇著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公西管事卻直接飛身上馬一溜煙的走了!
莫言剛進了莊子,還沒等他下馬,又見自家主子一陣風似的從自己身邊刮過。
這又是怎麼了?莫言深歎一口氣,隻好撥轉馬頭,追在主子的身後而去。主子走的這個方向,是縣城!這個時候又這麼急,難道是有什麼事嗎?
兩人馬不停蹄的一路急馳,僅用了半個時辰就看到了縣城。
莫言以為是家裏有事,要不就是縣令大人有事要主子幫忙,可卻沒想到主子直接打馬去了東大街。他跟在身後也漸漸覺出不對來,東大街上的人比平時多了很多,而且幾乎所有人都在往一個方向走,兩人騎著馬根本就過不去。
公西楚耳聽著旁邊往前擠的人相互說著‘聽說是伯府的人要殺人呢!’的話,心中越發的著急,伯府的人?在縣城裏還有第二家伯府的人住在這兒嗎?難道是華容華打傷了珍珠?可怎麼會是伯府的人要殺人呢?街上人太多,馬根本就跑不起來,公西楚索性棄了馬,在馬鞍上借力,直接躍到前麵一個人的肩膀上,在那人大叫之前又如法炮製的跳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一時間街上的人紛紛叫罵不已,可卻因為公西楚的動作太快抓不到人。
現在的華容華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二樓的窗戶本就不是給人坐的,她一條腿沒有著力點的吊在空中自然是很不舒服,又神經緊繃的盯著珍珠等人, 她感覺自己就好像是繃緊了的一根弦,隨時都能斷掉。
而珍珠的耐心也到了極點兒,她冷笑著看著臉色發白的華容華,“我勸你還是下來吧,就算你現在坐到了窗戶上又怎麼樣?難道你還真敢跳下去不成?就算你跳下去了,跟我又有什麼關係,畢竟沒人看見是我推你下去的不是麼?至於奶娘和莫安現在都是跟我一邊的,自然不會亂說,你還指著誰能替你向主子傳話麼?”
華容華也知道這麼僵持不是個辦法,自己都以命相逼了,可珍珠還是沒有收手的意思,看來是不除掉自己不甘心呐!可是讓她下去乖乖受縛,不止心裏過不去自己那關,就連脖子的傷都成了一個笑話!
“當然是下麵的人!”華容華看著她驚訝的麵容冷笑,“想來現在下麵已經有很多看熱鬧的人了吧?你說我一會兒要是在跳樓之前喊一聲‘我是康樂伯府的丫環珍珠逼死的’大家會怎麼辦?就算是不管明著告訴公西楚,但隻要他們相互和別人說這事兒,那你家主子早晚就會知道!”
“你……”珍珠瞠大了眼,恨恨罵了句,“卑鄙!”心中忍不住越發的慌亂,她要真這麼做,那主子豈不會怨怪自己?不行,堅決不能讓她把這話說出口!打定主意,珍珠就尋著機會往窗子旁邊去,她想找到一個既不會被下麵的人發現,又能成功把華容華推下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