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什麼?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吧!”華容華嗬嗬冷笑。
公西楚默然,實在沒有可替父親辯解的話。
“祖母本也沒心思管這個家。隻是,父親花起錢來沒個節製,安氏又不擅長理財,伯府經常入不敷出。每當這時,父親就會去求祖母!”
“祖母?”
“是啊,祖母不止嫁妝多,也很會經營,這些年她除了念經尋人,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打理自己的嫁妝了,到後來那些嫁妝比剛嫁到伯府時豐厚了好幾倍。隻是,父親經常到祖母這裏要錢慢慢的就熟悉了,有一次父親竟然借著醉酒在祖母的院子外強占了一個新來的丫鬟!其實那是祖母好不容易找到的兄長遺孤,本想養個幾年再給她尋個出路的,卻不想……”
“你祖母很生氣吧?”這康樂伯也夠牲口的了。
“再生氣又能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祖母就讓自己的娘家侄女做了我父親的妾侍,可她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鬱結於心,生下孩子沒幾年也就去了。”
華容華突然感覺男人的聲音中一陣傷感,不由抬眸,“那個孩子……”
“就是我,一生下來我就是個父不管沒娘疼的孩子。”
“相公!”華容華抬手想摟他,卻發覺因為中間橫著個大肚子,胳膊根本就摟不過來,便隻得在他的肩頭安撫的拍了拍。
“沒事,都過去了。”
“那你祖母就一直沒有管你嗎?”華容華剛才還覺得老夫人是個可憐的女人,現在卻覺得她有些太過自私也有些冷血,好歹也算她的侄孫呢!怎麼就能放心那麼小的孩子獨自在這伯府中生活?
公西楚將華容華翻過身來,然後摟著她才感覺心裏充實點,聞言回道:“也不能算是不管吧,奶娘和我身邊伺候的人都是祖母安排的。”
頓了頓,華容華又好奇的問:“可你祖母現在不是在管著整個伯府嗎?”
“那是因為我十歲那年伯府欠了大筆外債,父親想讓祖母幫著還債,而祖母想收養煙兒表妹,才以管理伯府為條件答應幫著還債的。”公西楚有些不屑的道,他那個父親,成天除了跟自己的妻子就是朝祖母要錢花,現在又瞄上了自己,還真是豁得出康樂伯這張臉。
“表妹?”不知為何,華容華的心裏酸了一下,表哥表妹什麼的,最是討厭了,還有公西楚心裏的那顆朱砂不會就是這位表妹吧?
華容華心裏如何翻騰,公西楚自是不知道,他隻淡淡的解釋了一句,“姑姑成親過了好幾年才生下表妹,又因血崩而死。姑丈續娶了夫人,對表妹不好,所以祖母才將表妹接了回來。”
“那你表妹現在在哪兒?成親了沒?”華容華緊張的追問道,可千萬別說他那表妹還在矢誌不渝的等著他什麼的。
“成親了。”公西楚僅回了這一句,便岔開了話題,“好了,府裏的事我都跟你說了,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快睡吧,明天我還去袁帥那兒。”
已經嫁人了就好,“袁帥?就是教你武功的人嗎?”華容華好奇的又問了一句。
“是啊!是祖母托人帶我求見的袁帥,後來袁帥見我確有天賦才肯收我為徒的,後來又直接帶我去戰場上曆練。”
“那你害怕嗎?”華容華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睡意。
害怕?公西楚愣了愣,從小到大,好像沒有人問過他怕不怕,即便從戰場上回來,祖母也隻是攬著他說平安回來就好,到是從沒有人問過他在戰場上怕不怕。其實第一次上了戰場見到死人時他嚇的整整做了兩個月的噩夢,隻是誰也不知道罷了,現在聽到有人這麼問自己,突然感覺一陣由來已久的委屈。
公西楚將臉埋華容華的側頸中,悶聲道:“現在不怕了!”
“唔!”華容華隨便應了一聲,也不知究竟聽清楚沒有,頭一歪徹底睡著了。
早上睡來時,男人已經不見了,要不是多出來的那些銀票,華容華幾乎就要以為昨晚聽到的故事是做夢了。
牛丫正幫著華容華穿衣服時,金翠端來一個托盤放到了桌子上,“少夫人,奴婢來幫您穿吧。”
“不用你!”牛丫側過身子擋在金翠前麵。
金翠暗暗瞪了一眼牛丫,複又對華容華道:“少夫人,那您先吃點燕窩吧。這是三公子早上臨走時吩咐奴婢給您取來的。”
華容華側頭朝桌子上看了一眼,“燕窩啊?能不能做點小米粥?今天我不太想吃燕窩。”實在是懷孕前幾個月時奶娘幾乎天天給她燕窩粥的補,吃的有些膩了。
金翠愣了下,隨後恭順的垂下頭,“是。”心裏卻是不屑,真是鄉下來的,有好東西都不知道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