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
“你說公西楚死了?”華容華突然想起自己兩個月前一天午睡時做的那個夢,夢中,公西楚鮮血淋漓的看著自己笑,當時她就感覺公西楚可能出事了,還讓莫安趕緊寫信去側麵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可現在莫安的回信還沒到,從京城來的噩耗就到了。華容華現在也說不清自己現在究竟是個心情,就是感覺心仿佛一下子沉進了水裏,有些喘不過來氣,嗓子那裏哽的厲害,鼻子酸酸的,眼睛裏的液體好似突然增加了重量一般,身體突然失了力氣。
“少夫人!”牛丫聽到動靜從灶房裏出來剛好看見華容華險些摔倒急忙扶住她坐到一旁的石凳上,擔心的問道:“少夫人,您沒事吧?”
華容華抬手抹了下眼睛,問苟管事道:“消息屬實嗎?”
苟管事哭著點點頭,“是打北邊金古城傳回來的,袁帥戰敗,三公子生死不知。朝裏還有人汙蔑三公子說他投敵叛國了,伯爺也要把三公子從族譜中除掉了,老夫人一氣之下病倒了,少夫人您可快回去吧,要不,老夫人可能就真的挺不住了啊!”
聽到這一切,旁邊的莫安都要驚呆了,結結巴巴的道:“真真的假的?苟管事你要是敢咒我家主子,我可跟你沒完!”
苟管事急了,“我咒三公子做什麼?是打北邊來的軍報上就是這麼說的。”
“啊?”莫安怔愣了一下,隨後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開始嚎陶大哭起來,“主子呀,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呀!扔下奴才可怎麼辦呐?”
“你閉嘴!”他這一哭到是把華容華心裏的傷心給攪散了些,仔細回想苟管事的話,華容華突然感覺有些奇怪,“你剛才說公西楚生死不知?”
“是啊!”
華容華瞪著他,“那不就是失蹤嗎?你跑來報的什麼喪?你先前為什麼要說他陣亡了?不怨莫安說你咒公西楚,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盼著他死到戰場上吧?”
“不是不是,我冤枉啊!”苟管事被嚇壞了,連連擺手道:“三少夫人,是這麼回事,三公子那天帶人中了北戎的圈套,幾千人最後活下來的不過就是三百人,而且莫言也來信了,說他當時把三公子藏在一處地方,然後自己扮成三公子的模樣想要引走北戎的兵士,可最後帶著救兵一起回去找的時候三公子卻不見了,周圍都是留下保護他的士兵和北戎士兵的屍體。”
“那也不至於說他就死了吧?興許他是逃走了呢?畢竟他的武功很厲害!”華容華滿懷期盼的問道。
苟管事聽到這裏哭的就更厲害了,“少夫人啊,三公子在這之前他就受了傷啊!別說是逃走了,就連走路都成問題啊!你說三公子動不了,最後怎麼會不見了?還是給那些天殺的北戎人給殺了嗎?”
華容華著急的吼道:“可人死了總得有個屍體吧?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就讓我們回京去奔喪,怎麼奔啊?”
“呃,”苟管事縮了縮脖子,“那個三少夫人,老夫人已經決定給三公子立個衣冠塚了,就等兩位小公子回去跪靈祭拜三公子了。”
“衣冠塚?”華容華冷笑一聲,“公西楚這人還不一定死呢,你們怎麼就這麼著急給他蓋棺定論啊?難不成你們就這麼盼著他死?”
苟管事吸吸鼻子,解釋道:“少夫人,不是老夫人和奴才盼著三公子死,而是如果不快點兒把三公子的衣冠塚給埋到公西家的祖墳裏去,等伯爺說通族裏將三公子除了族,那三公子可就真的成了孤魂野鬼了?”
華容華愣了下,這才想起,古人重氏族,若是一個人給除了族,都不用別人說,自己都要羞愧而死。可是,讓她的兩個孩子回去祭拜一堆衣服,華容華怎麼想怎麼不甘心,有些不服的道:“除族就除族唄,大不了我們以後自建一族不就完了。”
“這,可是……”苟管事愣了下,萬沒想到三少夫人竟是這麼一個態度,當初老夫人聽說這事兒可是急的差點兒沒起來床呢!
“你們這麼急急的斷定公西楚死了,萬一等將來公西楚要是活著回來了你讓他怎麼想?難道是家裏的這些人已經容不下他了嗎?”華容華越說越覺得有理,而且在她心裏的最深層,有一種想法,要是真的趁著這個機會和伯府斷了關係也好,這樣,將來兩個孩子是不是就不會被伯府的人壓榨欺淩了?
“這個,這個……”苟管事一時被問住了,心裏隱隱覺得華容華說的對,一會又覺得還是應該早日讓三公子入祖墳,一時他的心裏竟是矛盾的很。
院子裏陡然間靜了下來,屋裏門口處兩個孩子的童言稚語也傳到了院子裏。
“小七,什麼是死了?”小八懵懂的聲音中帶著驚恐的聲音傳來,隱約中,他覺得死了並不是一件好事,沒看見娘親和莫安叔叔都哭了嗎?
“死了,死了就是像村頭小石頭家的黑狗一樣。”想了半天,小七才解釋了一句。
小八被嚇了一跳,“那隻黑狗不是給小石頭的爹剝了皮下鍋煮了嗎?”
小七點了點頭,“小石頭說,那隻狗死了,所以他爹才剝它的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