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爺!”莫安看著帶人迎在城門處的康樂伯使勁揉了兩下眼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聽說是康樂伯親自來接人,華容華在車裏也坐不住了,就算她打心裏看不起人家,但狗尿苔不濟長在金鑾殿上,人家輩份在那兒呢!何況車裏還有兩個孩子,她怎麼也得做個榜樣不是。
說實話,這還是華容華第二次見康樂伯,剛入康樂伯府時,一個是男女有別,而且老夫人為了以後更方便‘處理’華容華以養胎之名讓她深居小院兒,免了一切禮節,華容華嫌麻煩也不怎麼往外走,所以在伯府她還真沒見過自己這位公公。
第一次見麵時是在果子巷,當初這位公公借著看孫子張口就借錢,華容華本就對他沒好感,何況康樂伯還一副我管你借錢是瞧得起你的樣子,被華容華給婉拒了。
康樂伯對此心中的成見很大,但礙於僅是一個男性長輩不好管教兒媳,也隻得恨恨的走了。後來,華容華痛扁公西齊,康樂伯可算找到了借口,明裏暗裏說華容華不孝,跋扈,揚言要代子休妻另娶,可惜後來也是不了了之。
而此時,康樂伯穿著得體的錦緞長袍,頭戴玉冠,麵白黑須,站在那裏臉上絲毫沒有高傲的神情,麵帶微笑一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
“快,快,我那兩個乖孫呢?”康樂伯壓根就沒理莫安,對於下車默默朝自己行福禮的華容華也視而不見,直衝著車裏伸出的兩顆小腦袋喊,“乖孫,快下車,祖父帶你回家呢!”
華容華一皺眉,“你要帶他們回哪個家啊?他們剛睡醒,還是別讓他們下車了,再受了風。”她可不想兩個孩子跟他進了伯府。
康樂伯就跟沒聽見華容華的話一樣,往前走了兩步,離著馬車五六步遠,幾乎將臉笑成了一朵花,“乖孫,快下來,爺爺在家裏給你們買了蓮子酥,紅豆糕還有雲片糕,還有糖人呢!”
他這個態度別說是隨行的眾人,就連華容華都是一愣,怎麼感覺這康樂伯好像有點……諂媚呢!對,就是諂媚,好像有點討好兩個孩子的意思。
原來,先前公西楚下落不明,朝中有人說他投敵叛國著實把康樂伯嚇壞了,他一下了朝就直奔族裏,召集了所有族老與族長商量將公西楚除族的事兒。雖然在幾年前公西楚被下大獄時就商量要把他除族,但當時反對的人比較多,後來也就是康樂伯口頭說說,族裏並沒有通過。
但這次不一樣,投敵叛國幾個字一出就幾乎將族裏的人都嚇壞了,再加上公西楚的親爹康樂伯都嚇成這樣,看來這回公西楚是真的攤上事兒了,幾乎沒有異議,族裏當即就把公西楚除了族,怕遲則生變,康樂伯拿了族裏出具的方書就去衙門蓋了紅印。
這事兒當時在京城還轟動了一下,很多人甚至已經認定公西楚投敵了,要不怎麼他的親生父親都要這麼決絕?當時很多和康樂伯府有關係的人家都斷了來往,和吳氏商行有生意往來的也紛紛翻臉。可是,沒有幾天,公西楚平安歸來,火燒北戎巧解金古之圍的消息一傳來,所有人都傻了眼!
先前不是說公西楚叛國嗎?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禍啊!可是,這一轉眼,人家又立了功,這明顯著要升官的節奏啊!於是,後悔的,重新攀關係的到處尋找門路。
可這一找樂子就來了,人家爹都和他斷了關係還怎麼找門路啊?康樂伯更是悔啊,悔的腸子都青了,站在家裏把先前說公西楚投敵叛國的人都罵了個狗血淋頭!可罵完了怎麼辦?白紙黑字蓋的紅印,說公西楚和伯府沒關係了,現在要是反悔的話,就算是族裏好說,衙門卻怎麼都說不通。
原本還想著和自己這康樂伯的名頭壓一壓衙門的人,可人家也為難,隻說這事兒府尹大人已經報給了皇上,他們若是貿然改動就是欺君之罪!
提起皇上,康樂伯慫了。可是,他不甘心呐!如果要是沒有除族的那一紙文書,公西楚不管當了多大的官都是他兒子,按理說,他也應該跟著沾光吃香的,可現在他卻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無奈之下,康樂伯又想起了老夫人。
當初老夫人能花那麼大的銀錢把公西楚弄回京城,這回也一定能把他再弄回公西家的族譜裏。
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老夫人一口咬定不管,隻道,隻要阿楚能平安的回來,他的名字究竟在不在族譜裏無所謂。
萬般無奈之下,康樂伯才想起來誘哄兩個孩子。在他想來,公西楚一共是很喜歡自己的這兩個雙胞胎兒子,如果自己和這兩個孩子搞好關係,那公西楚不還得敬著自己嗎?說不準他還得主動要求回歸族譜呢!
康樂伯想的很美,於是,就派人時時盯著老夫人的院兒裏,莫安每次捎信來,康樂伯都知道,這才能帶著人在城門處迎著,打算直接把兩個孩子帶回伯府去培養感情去!
如果說華容華不同意,康樂伯還真沒把她放在眼裏,讓他發怵的是牛丫,上次借錢不成時,自己的小廝可是被她給扔出大門外的,那可真真實實是扔啊,小廝直接摔斷了腿,回去躺了三月,當時康樂伯都沒等牛丫伸手自己就灰溜溜的跑了。剛才康樂伯看到孩子在車裏緊走幾步就想搶了孩子直接走,可一看旁邊的牛丫頓時心塞了,隻好站在那裏不停的誘哄兩個孩子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