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絨的臉繃得緊緊的,她頹然的喊了一嗓子:“得了,都給我停下!”群歐中的各人果然都住了手。
榮絨的視線在第一時間裏就找到了人群之中的胡悅寧,隻見胡悅寧的臉色很平靜,雖然頭發有些子淩亂但是她的氣勢未滅,這就是翟焯最愛的調調嗎?
這麼一想,便不禁悲從心裏而來,然後榮絨做了這一生當中最丟臉麵的一件事情,她哭了。而且還是放聲大哭。
雷明昊對著呆掉了的那些女人們說道:“行了,姑娘們都收拾收拾,到客房去休息吧,這熱身運動也該結束了。”
雷明昊不笑的時候,給人感覺很是威嚴,他這話一出,在場的妹紙們人一下子就消失了,包括目光幽怨,臉上掛彩最多的時媚。
杜婭茹癱倒地上:“TNND,都他媽的瘋了,我這輩子可不敢再招惹女人了,同性下手都這麼重!”
榮絨還在歇斯底裏的哭著,杜婭茹氣不打一處來:“行了吧你,挨打的都還沒哭呢!你哭個什麼勁兒啊!”
胡悅寧覺得異常的憋屈,但是她命令自己保持正常的站姿。她的腿疼腰背疼渾身酸疼,若是再打一會兒她一定會趴下。
但是她隻有保持平靜。胡悅寧想起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她和一個女同學鬧別扭,她清楚的記得當時是她對而那個女生錯,可是那個女生在老師和全班同學麵前嚎啕大哭,結果全班的同學都高吼:“秦悅寧錯了!是秦悅寧不好!”那會子老頭子還沒與老媽離婚,自己和妹妹還跟著老頭子姓秦。
胡悅寧在心裏反思,也許她就是吃虧在這一點上,她從不肯在人前服軟,她從不肯哭,所以她總是被指責。
也不記得是在哪看到的了,那話是這麼說的,正所謂性格決定著一個人的命數,大抵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元卿此時的目光很冷,之前就說過,他丫得很會裝大尾巴兒狼,其實在他難得的“正兒八緊”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平靜當中總是帶著一點冷漠,此時正是這種冷漠的鎮定卻是幫助了胡悅寧迅速鎮壓了自己幾近崩潰的情緒。胡悅寧看了他好一會兒,直到她意識到元卿正在和她對視,胡悅寧這才笑了起來:“喲,元大少,怎麼是你。”
胡悅寧心想還真得感謝這半年來的一個人獨處異地工作生活的鍛煉,總算把她給炸成一根老油條了。明明心裏恨眼前的這個人要死,麵上還可以擺出一副雲淡風清的調調兒。
元卿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麼想的,居然擺出了雷明昊的招牌表情----沒有什麼表情,他淡淡的回應道:“小寧兒你還真威風啊。”
杜婭茹喘著粗氣說道:“你們就都別客套啦!榮絨你丫得不是承諾要幫悅寧的嘛,你倒是幫啊。”
榮絨的哭泣驟然而止。她衝到角落裏的桌子旁翻了一包麵紙出來,狠狠的擤了鼻涕,然後才踱到雷明昊跟前:“我榮絨從來擲地有聲說話算話。雷大哥,這事兒我還得托給您。”
雷明昊笑了起來:“你現在有人罩了,難為你還想得起我這個大哥。”
榮絨說道:“我就是一個大度的人,從來不怕被小人告黑狀。所以您無論如何得幫幫我,不然我就成了言而無信的人了。”
一聽榮絨這話,本癱在地上杜婭茹來氣了,心道還不知道是誰剛才哭成那樣隔應人呢,一眨眼的功夫,嘴巴就又硬氣了起來,還真是好本事!她一屁股坐了起來,衝著榮絨說道:“別說那麼多蛋痛的話兒啦!”
榮絨暴怒:“什麼叫‘蛋痛的話’?杜婭茹,你丫得這是從哪裏鬼混學來的鳥語?沒個女孩子樣兒,真是下流!”
胡悅寧別開眼看向練功房四周的鏡子,四麵牆上的鏡子一層一層的將他們五個人的影像反射,影像糾纏錯亂好像另一個時空。
“蛋痛的話”?胡悅寧慢慢的想起來,似乎從前她是這樣說過翟焯的。大學時期,她和杜婭茹是同床上下鋪的好姐們,所以杜婭茹極有可能也被她這樣罵過。“蛋痛的話”那時在大學裏很流行的哩語,男男女女,有蛋沒蛋的說的都很歡暢,也不一定就是罵人的話兒。
胡悅寧有些自嘲的笑了起來,過去的事情她以為自己早忘了,卻不料還是沒有忘幹淨。
杜婭茹一聽不幹了,這不是當著雷明昊的麵兒,榮絨在給自己潑髒水麼,她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身手敏捷,杜婭茹大聲的說道:“你丫得就是一變態吧?走,我送你去看心理醫生去,大表姐。”
雷明昊按住杜婭茹:“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毛躁?明天是榮絨的好日子,陪她去換身衣裳,要準備的事情不少,你這個親家表妹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