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悅寧把視線調向窗外,時間過得很慢,不知過了多久,她還是終於忍不住了,總要問點老爺子的情形吧,正在想著要怎樣開口的時候元卿卻先說話了。
元卿一本正經地問道:“小寧兒,你們禾古有常務律師嗎?”
胡悅寧慢一拍地答道:“啊?有的,怎麼?”
元卿又說道:“靠得住嗎?要不要先問問你媽?”
胡悅寧心想,元卿這話說的倒是人模人樣的,確實老爺子的事兒要找個靠得住的人。於是她說道:“我讓我媽聯係一下。”
元卿點了點頭:“讓律師正月初七過來,初八上午我帶他去辦理相關的事情。”
胡悅寧一驚,心道他丫得是真的出手幫忙了?這麼快?!嘴上忙“哦,哦”了兩聲才想起拿手機出來打電話給老媽。
直接在最近通話記錄裏翻老媽的電話號碼時,胡悅寧心裏又暗道,他要自己找律師?怕是情形不好了吧。
電話那頭很快就傳來了胡寧的聲音:“悅寧?是你嗎?”
胡悅寧這才回過魂來:“媽,你找禾古的律師來北京。那個,正月初七過來,初八要辦點手續。要靠得住的人。媽,記得一定要找靠得住的人過來,李原那人我是不知道,你拿捏準了。”
胡寧連聲應了“好”,愣了片刻又道:“悅寧,你自己在那邊要保重。”
胡悅寧覺得心口一陣刺痛,鼻子酸的厲害險些說不出話來。忍了又忍她才挨著笑了起來:“哎呀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搞的定!回頭再說,我這兒忙著呢!”
胡悅寧連忙按斷了電話倒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元卿將她的精疲力竭看在眼裏,他皺起了眉毛說道:“不會比你當初想得更糟糕,所以放輕鬆點,小寧兒。”
胡悅寧眼珠兒一轉,這才長長的歎口氣,胸口這才疏通了一點:“我說,你能給我交個底嗎?”
元卿沒有出聲,像是沒有聽到一樣,他的注意力似乎仍在路況上。
事關機密,這元卿怕是又是人托人的,擔著幹係,胡悅寧又自我安慰著,心想他不願說詳情也可以理解。事情到了這份上,隻要他真心地出手幫忙了,什麼也就暫時別計較了!
元卿把車子停穩了:“到了,下車吧。”
胡悅寧坐起來探過身子取來了後座上的包,這時元卿忽然開口說道:“五年以下。”
胡悅寧僵了片刻,然後才反應過來,元卿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話,她有心“咚咚咚”劇烈地跳著,硬生生地點頭:“好吧,確實比我當初想的要好很多。”這倒是大實話,她一開始就把事情想得很糟,所以上次在溫泉會所時雷明昊問她有什麼想法時,她直接說了不管如何希望經過自己的活動,最起碼可以保住老爺子一條命!
元卿看她的臉色仍是有些蒼白,又輕聲說道:“小寧兒,不用太過於擔心了,等到律師介入之後,律師會告訴你具體的事情,你現在瞎煩也煩不來。”
胡悅寧聞言,應了聲:“謝謝。”不管怎麼說,老爺子總算是沒有性命之憂。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老爺子終歸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一想到“五年以下”,胡悅寧就覺得胃裏又酸又脹,但她不能歎氣也沒工夫悲春傷秋,眼前最大的任務是應付這個元卿。
過不了當下的檻又如何談將來?
早餐胡悅寧有心事,還是有點食不下咽,但她還是努力的把套餐給吃下去,並且一點兒也不剩。好在元卿選在了西餐廳,這裏環境幽靜並不適宜高聲談天。另一方麵胡悅寧覺得元卿最近像是轉了性子似的,之前在雲頂那邊時,就是“活鬧鬼”,最近一下子轉變為了愛靜的人,不過她也不想多話,所以保持著沉默努力吃東西。
事實上她不願開口,也開不了口。用過早餐後,元卿請胡悅寧陪他去買男裝。胡悅寧的表情略微有點詫異,元卿看了看,問道:“怎麼了?小寧兒。”
胡悅寧搖頭:“沒怎麼。”
元卿說道:“你好像很意外。”
胡悅寧的語氣異常真誠:“我和你一起去買衣服,我怕對你影響不好。還有,你不是當兵的嘛,這軍服什麼的不是上麵都有要求的?”
元卿笑得陰森森的:“沒事,看到熟人你可以自動離我三步遠裝作不認識的樣子。至於軍服的事兒,爺就不能有休假期的?”
胡悅寧自問沒有得罪他,雖然她確實是怕惹禍上身所以才這樣提醒他的。但是總歸她說得話是在理的。於是這檔口,胡悅寧又給元卿下了個定論:這個人性格無常太難取悅。加之早先自己還在腹誹元卿現在與雲頂期間的性格兩樣一說,所以胡悅寧開始想自己這是不是中了大獎,遇到了個“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