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看著胡悅寧拿著碗發呆,夾一塊糖醋排骨掉了三四次,皺眉道:“小寧兒,給我好好吃飯,又在瞎想什麼呢?”
“啊?哦……”
胡悅寧緩緩嚼著飯粒,隻覺得食之無味,她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瞥向自己左手的戒指,接著就更吃不下了。
今天他出門上班前這個小女人還興高采烈的,怎麼一回來就變得失魂落魄了?元卿不免有些擔心,“小寧兒,你是不是不什麼事兒,嗯?”
胡悅寧心裏一“咯噔”一下,她幹脆直接把碗筷齊齊放下,直直地盯著麵前的元卿,“元卿,這幾年下來,你從沒打探過你以前那位女朋友的消息嗎?”
元卿頓了頓,並不吱聲,隻是幽幽地看向她。
胡悅寧心裏緊了緊,但想到既然自己已然開了口,不若索性問出來算了,一直藏著掩著也不是個事,時間久了也會出問題的。
“我說的就是那位柏櫻,你的前女朋友!”她破釜沉舟道,同時也在密切地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元卿幾乎是在聽到胡悅寧嘴裏吐露出“柏櫻”這兩個字眼時,表情就“嘩”地驟然冰冷,“哦,她麼?我記得,我沒告訴過你她的名字。”
胡悅寧低下頭,默默地摩挲手上的戒指,眼神有片刻的慌亂,但很快便冷靜下來,道:“……她也是一米陽光殘疾人學校的老師,就是在之前你去柬埔寨那天的意外事故中,我認識了她,是她告訴我的。”
元卿沒有懷疑,因為胡悅寧確實沒說假話。關於柏櫻現在是一米陽光殘疾人學校的老師這一點他也知道,不過他沒想到胡悅寧居然還知道她的名字,而且兩個人居然就這麼“巧”地認識了!
難道胡悅寧這個小女人真的那麼在意?見到她摩挲戒指的小動作後,他心下了然,歎了口氣。
“親愛的小寧兒,老婆大人,這枚戒指世間盡此一枚,別在摩挲啦,就跟在摩挲為夫的心一樣。”元卿把碗端起來放到她手裏,“她對我而言,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人了,你是我妻子,不要胡思亂想,乖乖吃飯,嗯?”
胡悅寧反握住他的手,眼睛裏有了些期待,“這麼說,你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回到她身邊了嗎?元卿,你是這個意思嗎?”
有點沒出息的感覺,可是胡悅寧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以前一個人帶著POCKY在英國生活時都沒有這脆弱來著,或許是因為她向在肚子裏又揣著一個?也或許是之前被歐凱盛給嚇慘了,下意識地想要緊緊地巴結著元卿這棵大樹不撒手?
她不知道……
“柏櫻,她已經離開了,說這些早已經沒有了意義。”
胡悅寧急了,“如果她沒離開呢?”
元卿這才覺得,她真的不對勁,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安的情緒。“小寧兒,你到底想說什麼?”
胡悅寧眼睛紅了紅,過了片刻又憋了回去,“我隻是不想和你分開……”
他微怔,好笑地問:“你這是告白嗎?親愛的,為夫是不是可以這麼想,嗯?”
“嗯。”她很認真地點頭,見他沉默,她越發失落難堪,但她沒有退縮,清澈如溪的眼睛裏盈光閃閃,“……你願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嗎?”
她的反應出乎胡悅寧的意料,他從沒想過以她這樣膽小羞怯的性子,會這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此刻,元卿的心裏竟然由衷地滿足,這種細微的心情像冰山裏匿著的火種,將他之前似乎總得不到胡悅寧主動相迎而隱隱不安的心漸漸融化在一片脈脈溫情裏。又默了半晌後,他撫上她冰涼的臉,承諾道:“那就不分開,永遠。”
與其說是給她的承諾,倒不如說是他給自己的承諾,約束。
“真的假的?”其實胡悅寧也知道這句話問的毫無意義,但女人傻起來就愛較這個真,真的假的?這四人字或許每個戀愛中的女人都問過男人。
“嗯。”
胡悅寧上前牢牢地抱住他,耍無賴道:“你說的,不要騙我,我很容易相信。”
元卿歎了口氣,伸出長臂環擁住她,在她柔軟溫香的發頂蹭了蹭,“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愛騙人?騙就算了,還容易被識破。”
她嘿嘿一笑,抬起頭來,臉漸漸紅了一層,然後把手摸進他的衣服裏,像小動物一樣撒嬌那般輕輕地上下磨蹭。
元卿知道她想做什麼,無奈地把她的手拿出來,“你身體狀態不行,別亂動。”這是什麼壞習慣,明明知道不可以還愛挑逗。
“我說肚裏的寶寶有點兒耍脾氣了,是騙你的。”都怪他前天晚上太索求無度了,不過現在她心情很好,特殊情況特殊對待。她得意地搖頭晃腦,“這次就沒識破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