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宴請或是商務賀宴這類的場合,正式一點的,通常都會安排在山莊會所或者星級酒店,這樣的地方安全。非正式的,某些高檔一些的娛樂廳就能解決,但這通常意味著會有一些特別的事發生。
比如這次,元卿剛進了娛樂廳東南角的台球館,就被一個穿著酒紅色旗袍的女人引進了一個包間。
包間裏什麼都有,骰盅,轉盤,酒台,台球桌,卡啦ok樣樣不少,而且包裝得十分高大上。最重要的是,還有高精尖的公主。
包間裏有股淡淡的煙味兒,與濃重的高級香水味兒混雜在一起,讓元卿更覺得頭疼了。
裏頭的人見他來了,立馬笑臉相迎,自我介紹說是某個市委副書記,拍肩握手看起來十分熟稔。當然,這種場合,要臉麵子的男人都會裝作與彼此都很熟的樣子,也許私下彼此都看不慣彼此。
令元卿微微詫異的是,伊紹辰的父親伊局長居然也在。他微微留了心,把隨身攜帶的錄音筆開了。
元卿對他們也算客氣,他們要玩的東西,他都給臉玩了幾回,好幾次被套元老將軍病情的話,他也都巧妙地避開了。後來他們提出每人挑個公主,比賽教公主台球,教得最差的得罰酒,學得最差的公主要跳脫衣舞給大家助興,元卿皺了眉,借口頭疼休息休息,沒再繼續。
元卿剛坐下,就有個公主粘了過來,說要陪他解悶。公主剛要靠過來,他就想推開。
副書記突然在他旁邊坐下,說:“元署長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看把人姑娘嚇得,來來,賠酒一杯壓壓姑娘的驚。”
“不好意思,我是自己開車來的,不方便。”
“喝個一兩杯無傷大雅,開不了車就不開了嘛,附近找個酒店開房,看上哪一個,帶走就是。”
元卿聽了眼神微凜,然後突然笑了笑,戲謔道:“男人一旦到了床上就會變得很脆弱,容易被抓到把柄,書記同誌,敢情在挖坑等我跳呢?”
副書記一愣,連忙打圓場:“哪裏哪裏!大家就是出來開心一下,又不是什麼情.色交易,你問問他們,這是不是你情我願的事兒?哪有什麼把柄可抓?”
元卿懶洋洋地倚在沙發上,“哦,這麼說來,您也會帶一個?”
副書記以為元卿動心了,便說:“當然了,如果真有什麼把柄,那你的把柄不就是我的把柄嗎?”
元卿笑出聲來,表情卻愈發冷冽,“算了,我嫌他們髒,看您的樣子對這兒倒是熟得很,這樣的女人您都能硬得起來,我還真佩服。我也不過開個玩笑,書記您認真了。”
對麵的人瞬間黑了臉。
元卿嘴角微彎,“本以為您有事要找我談,看起來,現在您也沒心情了,那我先走了,祝您有個愉快的夜晚。”
好吧,他已經在“盡量”與人為善了,真的“盡量”了。
出了喧鬧的娛樂廳,外麵是迥然不同的一種安靜和寂滅。時間太晚,路燈已經昏暗了不少,耳邊還有醉漢晃蕩著走過時唱著的情歌。
元卿揉了揉眉心,有些難受。過了不一會兒,他就倚在牆邊吐了。
看來,他還沒好完全。
躲在他不遠處的一家關東煮鋪子裏,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看見他彎腰吐得昏天暗地的瞬間,她不由地百感交集。
他不是大病剛愈麼?還來這種地方,還喝成這樣,活該。
鋪子的大媽開玩笑道:“妹子看起來像來抓奸的啊!大媽勸你一句,凡事想開點啊!”
胡悅寧頓感無語,口氣不好地答:“不是,我是那個娛樂廳的公主,今天正式卸甲,明天搭車歸田。”
她覺得自己也還真是沒出息。為了這麼一個男人搞得都成大媽眼裏的“捉奸”大隊長了!這個臭男人究竟哪裏好了?外表是孔雀,行為像公牛,態度像種馬。不是禽,就是獸,那裏好?
最近天朝與法國建交50周年,法國外長訪問天朝,行程為兩日,最後一次雙邊關係會談以及記者提問結束後,元卿一臉疲憊地從會議大堂出來,剛下石階,卻發現跟前停了輛陌生的車,車後座的門忽然開了,坐在裏頭的人探了探腦袋,笑著對元卿打招呼:
“哈囉,咱們的元大署長,吃過午飯了嗎?”
保鏢正要上前,便被元卿伸手示意給攔了下來。
元卿淡淡地看了一眼車裏的榮紫衣,回以一笑,“紫衣啊,你可是比我想象中的來得晚。”
他本以為,送出那個別致的“禮物”後,榮紫衣最遲撐不過兩天就會來找他,這都一個星期了,嗬,倒是能沉得住氣。他轉頭吩咐秘書把他的車開回去,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上了榮紫衣開過來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