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路程就很順利了。
林千憶知道如果真的在明處打起來自己必死無疑,但還是不甘心認命,小心提防了一路。
她上輩子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工作以後能夠經濟自足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個厲害的師傅學格鬥。她有天分又肯努力,很快就被老師帶著去打大大小小的比賽。
然後換一個又一個師傅,他們有的把她當賺錢的工具,有的則甘心給她做踏板,將她送上更高的舞台。
後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就進了有點萬事屋性質的雇傭組織做間諜,偶爾客串一下殺手。可能是性格使然,她對這種快意恩仇的現代俠客式生活很感興趣,尤其愛演戲和暗搓搓地給人下黑手。
那是她最不孤單的一段日子,一群人每天一起吃飯、一起訓練、一起睡覺。可是後來也都飄散在天涯,各人有各人活法兒了。
幹他們那一行的基本沒有好下場,騙過害過的人太多,套路太深太認真,所以凡事見麵都會先想三十分,自己早三步幹了什麼,對手幹了什麼,分析對手套路再琢磨一下自己怎麼應對。活活就能把自己累死。
她不愛想這些個,“隨遇而安,愛咋咋地”這八個字差不多是刻在骨髓裏了。
所以才會撞見了才知道男票出軌,間接導致了自己的穿越。
林千憶不知道,就在自己七想八想的時候,她山上那塊避難所氣氛已經有些鬼畜了。
那個行事乖張的趙明川趙大世子正笑眯眯地和慈眉善目仿若彌勒佛般捧著肚子的圓智大師對坐煮茶。
那人今日著了一身月白色衣衫,身形纖弱但絲毫不顯弱勢,端坐於石凳上身姿不算挺拔卻自有一番風流寫意。
雲淡風輕一派動作下來,伸手做了請的姿勢,圓智大師品罷讚道:“好茶。”姿態那叫一個仙風道骨。
趙明川也摸不準這老和尚的深淺,隻好諱莫如深地笑。他今日到此,可是很想知道那位“有緣人”是怎麼個人物啊。
不過說來也怪,以這位圓智大師的修為直接算出此人何在,直接去找不是更方便,何必在此近京之地一等數月?憑白牽動了半個湛京的心。
這老頭非尋常人等,想消失就能讓跟蒸發了似的,但那“有緣人”總不能跟著他一塊消失吧?
想不透索性不再想,趙明川低頭品起茶來,心道也不知道他那個表兄會不會來,這人若拿到了,怎麼著好兆頭不是。
思及此,趙明川略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六歲登基,十歲掌權,七年過去了仍舊是個傀儡,也不知他是如何能甘心的。
從湛京到京郊這座山上來這一路,他最起碼感知到六路人馬,雖說有強有弱,但怎麼都是有賊心和賊膽發展起來了不是。
這朝堂是越來越亂了,希望那昏人能好好管管,他最不耐煩給他收拾這爛攤子。想到就覺得手癢,想殺人。
他這兒正想著怎麼找人來磋磨,那邊圓智大師笑著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