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蘭垂首安靜的跟在艾倫身後一步遠,刻意保持著距離。慢慢的讓艾倫習慣身邊沒有自己,冉蘭心裏策劃著。所以,當艾倫停下來等她的時候,冉蘭會小跑兩步,維持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來。
她知道,就算自己在如何表達出不願意,艾倫仍舊會像以前一樣對待自己,甚至更好。這不僅僅是艾倫,而是這裏所有單身獸人都會這樣行動,直至他們心儀的雌性選定伴侶結成儀式。
冉蘭倒是覺得這種執著放到原來的社會會變得非常難得,但是放在現在她的狀況下,她覺得異常苦惱。艾倫對她的好,無可挑剔,卻就是因為這樣,冉蘭認為自己越加享受就越加的對不起他。
不可以在優柔寡斷了,冉蘭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跟艾倫攤牌!戰線拉得越長,對兩個人的傷害就越長,她不希望艾倫用比照顧自己還要多出兩倍的時間來消化、忘記這段她無法回應的感情。
“艾倫。”冉蘭叫住準備給她弄洗澡水的獸人,“不要弄了,我可以不洗的。今天我們來說說話。”冉蘭拍拍身邊的床,示意艾倫坐到自己身邊。連續幾天來,艾倫都是避而不談,關懷周到、體貼入微,就是不肯和她交流。冉蘭隻能找機會用手抓住艾倫的衣角,那樣艾倫就不敢動了。艾倫身上四個季節始終如一的隻圍一張獸皮,如果他繼續走掉,身上的獸皮會掉下來。這樣的結果,冉蘭會舉著身邊可以抓到的任何一樣東西砸向他,然後賭氣很久都不理他。
冉蘭也就抓住這點,才可能讓艾倫停留下來仔細的聽自己說。這樣子下去,隻能說是冷戰,達不到冉蘭想要的效果。
“我知道。”艾倫這個悶了很多天的葫蘆一上來就說這麼一句,冉蘭有點兒不適應。但是那‘久違的’令人安心的嗓音,冉蘭很喜歡,恨不得就這樣聽下去。
“不,艾倫。”冉蘭的斷然拒絕,使得艾倫誤解,艾倫的一雙眼睛閃爍著希冀的光芒看著她。這樣子她還怎麼說?冉蘭跟艾倫對視了半天,既不表示對也不表示錯誤,就這樣吊著。依然是在艾倫打算放棄中,冉蘭脫口而出:“艾倫,你聽我說。”
艾倫把冉蘭抱在懷中,正在用行動表明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退縮一樣。“蘭,”艾倫的語氣有些失望,“即使”同時有些退縮遲疑,似乎他說出來的話真的會很深很深的劃傷冉蘭。“即使你生不了幼崽。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猜的還能再準點兒麼?
“艾倫。你聽我說。”冉蘭伸手搭在艾倫的嘴巴上阻止他,“還記得你當初撿到我的時候,我身上的衣服嗎?”冉蘭不看艾倫,也不顧他是不是在回想,“我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也就是說,我跟這裏的雌性不同!我無法帶給你幼崽,而且,我的壽命也不像這裏的雌性一樣可以活到一百多歲。”
冉蘭不理會艾倫越來越緊的雙臂,繼續自顧自的說,“我有可能隻可以活到八十歲。”這已經比原來世界平均壽命多了,冉蘭不打算再往少了說,她擔心艾倫接受不了。“可是你的生命比我多了差不多一倍。你剩下的時間,難道要用來回憶我們過往的種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