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冷眼冷臉看著鄭久聞的謾罵一點一點把秦勤推得更遠,心裏的一塊石頭也就放下來了,她剛剛還害怕秦勤會不會在逃出生天之後又被他的深夜醉酒再拉回到水深火熱中,這下倒也不擔心了,據她對秦勤的了解,這次,她是真的解脫了。
鄭久聞見安然不說話,隻是刀子一樣的眼神死盯著他,而她身後的秦勤也不再望向他,一時間羞憤難耐,搖搖晃晃地揚起胳膊竟要過來動手。
隻是沒見他的拳頭落下,旁邊一隻有力的手牢牢地箍住了他,那隻手的主人笑容有些邪魅,唇角翹起,“這位先生,拿小姑娘練手有點說不過去吧?”
安然沒想到剛剛的風波竟然引來了他的關注,若不是此時開溜太不仗義,她是萬萬不想見到眼前這位抱打不平的。
夏呈濤懶洋洋一笑,“這裏這麼多美女,嚇著了多不好,男人嘛,首先要學會憐香惜玉!”
說著手腕輕輕一送,鄭久聞跌坐在座位上,胸口起伏,雙目圓瞪,顯然不服,但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夏呈濤身後有幾個男人已經站起身盯著這邊的動向。
夏呈濤臨走時意味深長地對著安然笑笑,沒等安然道謝,就轉身摟著美女走了。
趁著他尚未走遠,安然趕緊拉著秦勤離開了。
到了車上坐定,秦勤才放聲大哭。
安然第一次見到女王勤這般不計形象不顧臉麵的大哭,那哭聲頗有些撕心裂肺。
安然靠向後座,什麼話都不說。她知道,秦勤這是最後的宣泄,哭過之後便是晴天了,而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安然沉默地陪伴和哭過之後的紙巾。
秦勤腦子裏不停地閃現曾經和鄭久聞在一起的時光,想起他帶給自己有限的歡愉和相處時間,想起他曾經對自己的幫助,想起他沉默著的樣子,皺著眉頭的樣子,以及狼狽的樣子。其實她自己也明白了,這段感情帶給自己的痛苦多過於歡樂。
她一個年輕女孩,有大把的青春可以張揚,明明可以張開明媚的笑臉任性地依偎在自己愛人的身邊,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擔心他會棄自己而去,不會擔心會突然跑出一個女人指責自己搶了她的男人,不會愧對於他的孩子他的家庭以及他的責任,不會在深夜麵對漸漸冷卻的床鋪,不會在道德和良心的譴責下卑微地麵對自己。
經過這一晚,她終於解脫了,她甚至該笑,該大聲放肆地笑,可是她僅存的那點懷念還是占據了此時的心情,他原本可以不用如此狼狽地妄圖留住她,她也可以坦然地麵對曾經的歲月,隻是現實太殘忍,他的妻子是左手,他的孩子是右手,而她則是可以舍棄的手套,手套可以換,而手卻不能砍。
秦勤的哭聲越來越小,眼神卻越來越亮。
安然看了她一眼,心裏也踏實了,靠在後背上長舒了一口氣。
餘光卻瞥見酒吧裏陸續出來幾個人,夏呈濤摟著剛才那個小美女親親密密地往外走。
“那人是誰?為什麼要幫我們?”秦勤擦著鼻涕問。
安然看著那一大幫人上車旋風式地離開,慢悠悠地回答:“一個見義勇為的好青年···”
“滾蛋!!你惹桃花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