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進展的很順利,一直來到那個瞎子隱居的寺廟門前時,瞎子都沒有感覺到。道士正在向成功慢慢逼近,但就在這最後關頭,卻出了問題。是什麼問題呢?
道士在刻苦磨練“統攝心神”的功夫時,想的不可謂不周到--他特意鍛煉了自己在聽覺、視覺、和觸覺上的抗幹擾能力,就是說,從視覺、觸覺、聽覺上,無論怎麼誘導他,他都能穩住心神,幾乎不受幹擾。
但他忽略了致命的一點--嗅覺。
人的很多回憶,就是通過嗅覺喚起的。
科學研究表明,哺乳動物鼻膜上的神經細胞,能聞出1000種不同的氣味;當一個人聞到某種特定氣味時,會立刻回憶起產生氣味的那個場景,並且很多細節都會回想起來,生動而鮮明。
倫敦大學的神經生物學家傑伊?戈特弗裏,通過研究發現--在所有記憶中,與氣味有關的記憶,最不容易被忘掉。視覺記憶在幾天、甚至幾小時內就可能淡化,而與嗅覺有關的記憶,則要長久的多。
那個瞎子的嗅覺,本來就非同尋常,他當然了解嗅覺的威力和作用。
道士離那個瞎子住的房子越來越近,他的“念頭”也控製的非常好。一切都進展的非常順利。但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忽然,道士聞到那種特殊的氣味。那種氣味是那麼熟悉,是他在道觀裏幾十年來,每天都與這種氣味朝夕相處,侵淫其中,甚至到了熟而不察的地步。
那種氣味,就是道觀裏燒的香的氣味。他們那個道觀裏燒的香,非常特別,是道觀裏的道士們,利用山上特產的丁香花,加上其他原料,親手做出來的,因此和別的道觀或寺廟的燒的香,在氣味大不一樣。
沒想到,竟在幾百裏以外的一個山上,再次聞到這種熟悉的氣味,道士內心深處的記憶,一下子被這香味誘導出來,那些本不該出現的念頭,此刻快速的在他腦海裏閃現著,他拚命想壓製、並消除掉這些念頭,但那種熟悉的“香味”,激起的相關回憶,確實強烈了。
他在道觀裏生活的點滴滴、此行的的目的、還有自己的全部計劃,都在這香味的催化下,在腦海中洶湧的翻騰著。
而在屋中靜坐入定的那個瞎子,好像已經洞察到了什麼。
還沒等道士整理好已經紛亂的念頭,一支柳葉鏢已從窗口飛出,直奔道士的咽喉。辛虧道士確實很有本領,換成一般人肯定就沒命了,而道士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卻依然能做出反應,把最重要的咽喉閃開,但仍舊被擊中了肩膀。
在中鏢後,道士知道自己已被發現,再繼續和瞎子硬鬥,吃虧會更大。便連忙逃下山找人醫治去了。不幸中的萬幸,那支鏢幸虧沒毒,要不然道士真要凶多吉少了。
從此之後,道士再也不敢輕易和那個瞎子較量。
道士知道,那個瞎子天賦異稟,要對付這種奇人、異人,平常人基本上毫無勝算,無論怎麼練功、怎麼學習。
於是道士以行醫為名,希望找到一個和瞎子相似的“異人”--也就是在體質上有特殊能力的人。隻有找到這種人,再經過自己的悉心調教,才有可能具備挑戰瞎子的能力。
而我太爺爺就道士要找的人。
要對付瞎子這種強人,當然不可掉以輕心,於是師徒倆經常在一起研究,如何才能戰勝瞎子。當然,要想和瞎子鬥,首先要麵對的、就是他可怕的“洞察力”--也就是能感知到一個人內心念頭的能力
這種能力太可怕了。用什麼方法來戰勝這種能力呢?經過幾十年的思考、研究,道士終於找到了對策。這些對策,經過師徒兩人的反複改進,變得更加完善,更加有可行性。在覺得各方麵的準備,都差不多的時候,師徒決定動手了。
這次的行動,道士和我太爺爺都非常慎重,並不準備貿然上山去找那個瞎子,而是先做了一番詳細的調查。
首先,我太爺爺獨自一人,從縣城出發,用了幾天時間,來到瞎子隱居的山下,他想搞清楚,為什麼那個神秘的瞎子,別的地方不去,而偏偏要在這座山的寺廟裏隱居呢?
當他在山下的一個鎮子住了下來時,他感到有點吃驚--這裏的人,長得有點特別:他們的人中和耳垂,要比一般人長很多。乍看上去怪怪的,好像是一個別的種族。人這一輩子,有兩個部位是一直生長的,那就是耳垂和人中,這當然是由於重力的作用。所以長壽的人,一般都是耳垂和人中較長,而經過幾代後,這樣的特征,會通過基因傳給下一代。所以,這往往是長壽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