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笑過之後,三個人自然而然地、討論起那個人的命運來--那人進山穀後,就杳無音信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唐池舟思索著老頭家奇怪的祖訓“采藥者進到那個山穀裏,會比一般人有更大的危險”,為什麼會這樣說呢?他想了想自身的經曆,感到這句話確實很有玄機:假如他們進入那個山穀後,他不通醫術的話,就不會認出那種植物,他們也就不會去剪葉子,而隨後那種地震般的山搖地動,還有石頭的滾落,好像都是因為剪那株植物的葉子造成的。如果他沒認出那種植物,這一係列相繼出現的危險,也許就不會發生了,這難道就是對老頭家、那個祖訓的驗證嗎?--“采藥者進到那個山穀裏,會比一般人有更大的危險”。
假設老頭進那個山穀的話,即使他不認識洞口那種奇異植物,難保他不會發現山穀中,還會有別的植物也很異常,然後會過去看,甚至會采摘葉子之類的,於是便有可能發生類似的危險。
而洞口那種植物的葉子,很像是一種開關,隻要輕輕一觸,石頭便會滾落下來,甚至山洞會縮小,山體會震動等,真是太詭異了。
這山既然和人體有相似的經絡,肯定也會有和人體差不多的穴道,而這些穴道,就是經絡上關鍵的點,隻要輕輕觸動,就會引起整體性的強烈反應,因此,這種花也像是山的穴道似的。
老頭說的那個人,進山穀後就再也沒出來,是不是遇到了和他們類似的危險,但他卻沒有及時跑開,被滾落的石塊活活砸死了呢?這種可能性非常大。
唐池舟把自己的這種猜想說出來後,旁邊的教授還有老頭,都覺得這種推論非常合理。但隻是他們幾個進山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人的骸骨。
不知不覺,已經是深夜,屋裏三個人仍舊談的興致勃勃,而那兩個學生,因為聽不懂中國話,所以也不太清楚三個人到底在談些什麼,於是各自回屋裏睡覺去了。屋裏的蠟燭已經點完了兩根,而第三根也已經燒的差不多了,外麵報時辰的梆子響起,已經是三更天了。
老頭從炕上下來,伸了伸懶腰,揉了揉眼睛,對唐池舟還有教授說:“二位,今天是我這些年來,談的最盡興的一次,尤其是這位先生,竟然還讀過那個猶太人寫的、關於我祖上的書,這真算是一種緣分,不過時間不早了,我也不便繼續打擾,你們二位也早點休息,如有機會,再一起促膝夜談”。
老頭說話,便告辭走了。教授和唐池舟又倒了壺茶,聊了一會,然後,唐池舟也回到自己的屋中睡覺。屋裏就剩下教授一個人,他吹滅蠟燭,躺在床上,但卻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可能是昨天睡得太多,再加上談了這麼多,他的精神還很亢奮。
受傷的腳腕,經過老頭的醫治,如果不下地走路的話,已經一點都不疼了,隻是感覺還有點酸酸的,麻麻的,並且還有點涼絲絲的感覺,他知道那是老頭的藥在起作用,想不到老頭治療跌打損傷,真是有一套。
窗外一陣涼風吹進來,教授感到身體無比舒暢,漸漸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飄了起來,身上的每個細胞,都變得從沒有過的舒服似的,意識稍微有點模糊,但總體還算是清醒的,他忽然覺得,這和自己年輕時,吸大麻的感覺很像,不過比那要輕微的多,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他猛然想到,會不會是和夜裏吃的那種、詭異的葉子有關呢?不然,除此以外,沒有更好的解釋了。
他連忙披衣服坐起,踮著那支傷腳下地、出屋,去敲唐池舟的房門。
唐池舟才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聽到有人敲門,馬上醒來,輕聲問道:“誰啊”。聽到教授的答應後,他才連忙穿上衣服把門打開。
剛一進屋,就一下子摔在地上,不隻是因為他一支腳受傷,而是是他感到頭有點暈眩,有點微微酒醉的感覺似的。唐池舟連忙把他扶起來,正想問教授出什麼事了,還沒等唐池舟張口,教授就把自己發生在身體上的一切,告訴了唐池舟。
教授知道,唐池舟是他們五個中,唯一一個沒有吃那種葉子的人,所以看唐池舟舉止沒有一點異常,也在意料之中,但兩外三個人--兩個學生,還有老頭--則吃了那麼多,那種葉子如果是毒品的話,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尤其是老頭,都那麼大歲數了,一次吃那麼多,會不會猝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