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發現,那個洋醫生聽完姑娘的話後,臉上出現了非常吃驚的表情,並且連連搖頭,好像不太相信姑娘的話似的。
風水大師連忙問姑娘怎麼回事,沒想到姑娘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好像不想再理他,也不想和他再說什麼似的,應該是在莫名其妙的、生他的氣。這讓他又急又惱,他又連忙通過旁邊站著的翻譯,問那個洋醫生到底這是怎麼回事,但那個洋醫生,也好像根本不想告訴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下子風水大師可真的氣急了,這麼關鍵的時候,自己的老婆和醫生之間,仿佛有什麼事情要瞞著自己。自己可也是重要的當事人之一,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呢?
不過,畢竟這個風水大師不是常人,他看過那麼多古書,在風水上麵也有那麼深厚的造詣,這讓他在修養方麵,要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雖然內心極度生氣,但他卻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動聲色地退了出去,在腦子裏迅速的思考著對策。
不大一會,醫生和翻譯也從屋裏出來了,他們看了風水大師一眼,沒再說什麼,就走開了。
風水大師追上去問了兩句,那個醫生還是一言不發,不告訴他任何東西,風水大師這次沒有大動肝火,而是悄悄的跟在醫生和翻譯的後麵,然後,他叫過來兩個在外麵伺候著的仆人,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要跟著那個翻譯,並且搞清楚翻譯在那裏住,如果這個任務能成功完成,每人賞五十塊大洋。
這倆仆人一聽,馬上興奮起來,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筆巨款,比他們一年的工資都多,於是馬上抖索精神,去完成這位少東家交給他們的任務。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錢在調動人的積極性方麵,可是不容小覷,這兩個仆人在傍晚時分,就興衝衝的回來,告訴他已經弄清楚那個翻譯家住在那裏了。
風水大師二話不說,馬上吩咐賬房取三百塊大洋來,兌現自己的諾言,給了兩個仆人每人五十塊,把兩個仆人高興的,簡直有點像喝了酒一樣,暈暈乎乎的,其中一個,走路時竟然還眼睜睜的往柱子上撞,腦門上撞出了個包。
風水大師看兩人一見錢高興成這樣,真是覺得又好笑、又有點可憐,也不多說什麼,又讓司機把他們家那輛雪弗蘭開出來,那可是二十世紀二三十年代,當時上海汽車極少,這種雪弗蘭汽車,整個上海都沒有多少輛,除了他們家這輛,另外一輛雪弗蘭,就數當時的上海灘大佬杜月笙的那台了。風水大師還特意告訴我們,當時,杜月笙那輛雪弗蘭的車牌號是“7777”--四個七。
三個人上車後,司機順著兩個仆人所指的路線,直奔那個翻譯家。那個翻譯也是上海當地人,住在一個弄堂裏,家境雖然和他們這些資本家比不了,但住的地方算是中產階級,也還不錯。
因為弄堂的巷子窄,所以風水大師讓司機把車停在馬路上,他和兩個仆人下車,拎著兩大箱銀元,在兩個仆人的帶領下,直奔翻譯家而去。
敲開門後,開門的正好是翻譯,他看到風水大師還有兩個仆人,先是一愣,忽然又好像想到在醫院裏,曾經見過風水大師了,雖然暫時還猜不出風水大師的來意,但知道,這位可是個闊少爺,便連忙熱情的往屋裏讓。主仆三人進屋後,發現屋子還算是寬敞整潔,並且還是二層的。除了一位看似老媽子的仆人外,家裏並沒有其他人。老媽子端上茶來後,就退了出去,此時,風水大師也衝兩個仆人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風水大師和翻譯兩人,風水大師沒立即說話,而是先把兩個箱子慢慢打開,白花花的大洋晃得人眼發花,翻譯一看這麼多錢,吃了一驚,忙問:“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我隻是想知道今天白天,我老婆和那個洋醫生,究竟談了些什麼?如果先生願意告訴我,這兩箱大洋就給先生買包茶葉吧,如果先生因為種種顧慮,不願意說,我也能完全理解,不過錢我也不會再帶走,就算是交個朋友吧”。
翻譯見風水大師出手闊綽,並且很有禮貌,說起話來也是那麼得體,邊頓時對風水大師很有好感,他看了看門外,然後起身把門關上,坐回來後,沒有馬上說話,而是先長長的歎息了一聲,好像在惋惜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