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店裏東張西望了一陣後,就準備轉身離去,此時,風水大師來不及多想,看見旁邊桌上,正好有半瓶沒有喝完的酒,他靈機一動,迅速拿起那半瓶酒,倒在自己身上,頓時,小房間裏彌漫著刺鼻的酒味。就這樣,他裝作喝醉,立即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擠過幾個人後,猛地像那人撞去。
那人正慢慢往門口走,所以是背對著風水大師,不知為為什麼,還沒等風水大師撞到他,他後麵竟然像長了眼一樣,頭也不回往旁邊一躲,非常輕鬆的就閃開了。
風水大師心頭一震,從如此快的身手看,此人也絕對不是什麼普通商人。更令他驚奇的是,老道士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扛著那個褡褳,擋在了那人麵前,風水大師知道,褡褳裏裝著的就是那塊石頭。他們全是靠這塊石頭,來屏蔽瞎老頭那可怕的讀心能力。
風水大師能夠看到,老道士和那人深深的對看了一眼,不過很快,那人不知怎麼的,瞬間就到了門口。
老道士急促地在風水大師耳邊低聲說了句:“沒錯,就是他,左眼果然有塊很大的陰翳。”這句話對風水大師來說,簡直像興奮劑,他腦子隻有一個念頭:抓住那個人,然後幹掉他。
他來不及和老道士多說什麼,便緊緊尾隨那個人出了銀號,來到大街上。老道士也緊緊跟在他後麵。
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又加上是陰天,所以漆黑一片。因為銀號所在的街道,算是這個鎮子裏最繁華的一條,因此很多飯館、旅店、茶葉店、藥鋪外麵,還零零星星的掛著些燈籠,能照射出一點點微弱的光,就是借著這昏暗的燈光,風水大師緊緊跟蹤著那個人,不過沒有跟的太近,兩人之間大概有十多米的距離。
風水大師感覺到,老道士就在他旁邊,這使他心裏踏實了很多。街上的夜風一吹,風水大師的頭腦冷靜了很多。他不斷的提醒自己,越是麵對這樣危險的對手,越要保持冷靜,大戰在即,最忌諱的就是自己先亂了陣腳。
那人走的很快,那速度幾乎介於跑和走之間,但不知為什麼,看他那輕盈的身影,應該很快就能擺脫他們的跟蹤,但那人卻沒有設法甩掉他們,而仿佛是故意讓他們兩跟著似的。
很快就走到了這條街的盡頭,拐了個彎,鑽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子裏,而穿過這條巷子,就是上山的路了。
此時,已經沒了一點亮光,在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疾走,風水大師感到有點艱難,深一腳淺一腳,跌跌撞撞。
而旁邊的老道士則走的很輕鬆,就像他能看到周圍的一切似的,當他感到風水大師有點吃力時,就拉住風水大師的手,帶著他往前走,如同領著一個盲人一樣。這麼一來,風水大師才走的輕鬆了一點,雖然看不見,他們在黑暗中,仍能感覺到,那個人就在前麵十米左右。風水大師心裏當然有底,他知道,就憑老道士那超強的、對陰陽之氣的感受力,即使不用看,也能完全判斷出那人的位置。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那人出了鎮子後,就開始往山裏走。雖然風水大師已經走得渾身是汗,籲籲直喘,但絲毫也不敢怠慢。
而前邊的老道士,雖然年齡那麼大了,但走的卻非常輕鬆,連喘氣聲也非常均勻,風水大師暗暗佩服,看來關鍵時刻,最能體現出修煉的功夫來。
就這樣,一直跟了足足有五六裏路,這山路越走越陡峭,越走越難走,離下麵的鎮子也越來越遠了,在這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即將和前麵那個可怕的敵人展開決鬥,那感覺就像蒙上眼和人打鬥一樣,這讓風水大師內心忽然變得極為忐忑。
此時,已經離有人煙的地方很遠了,正是動手的好時機。他一隻手被老道士拉著,有點踉蹌的在山路上艱難的走著,另一隻手摸了摸腰間的左輪手槍。
忽然間,道士停了下來,在風水大師耳邊低聲說:“前麵那人停下來了,好像是等咱們倆”。
風水大師一聽,心猛然縮緊了,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努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此時,兩人的腳步都慢了下來,一步步慢慢靠近前麵那個人。
猛然,一陣像烏鴉一樣難聽的、淒厲的笑聲響了起來,這笑聲寂靜黑暗的山穀間回蕩,如鬼哭狼嚎一般,令人不寒而栗,是那人在笑;
在黑暗中,風水大師能感到那人就在前麵五六米處,近在咫尺,風水大師的心狂跳著,蹭的一下拔出腰間的手槍。這個讓他日夜尋找的仇人,此刻離他這麼近,所有的痛苦和仇恨,此刻一起湧上心頭,他端著手槍往笑聲傳來的地方,連著開了三槍。
槍聲在山穀裏回蕩著,這三槍,也讓風水大師勇氣和信心倍增,三槍射完後,他傾耳細聽,周圍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