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觸到山田陰沉沉的目光,張燁就知道,今晚要有好戲上演了。
張燁剛才玩了山田一把,現在對山田直接視為空氣,對江上秀美“溫柔”地一笑,徑直走到一張空著的餐桌旁坐下,江上秀美順便坐在張燁旁邊。不一會兒,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把這張桌子圍滿了。
江上秀美有意無意地看向山田,見山田不住打量張燁,目光中充滿了妒忌之色,於是更加賣力地討好張燁。張燁清楚江上秀美這樣做是在給山田的心裏添柴加火,借此引起山田同自己爭鬥。
張燁知道山田既然對自己憋了一口氣,自然會找機會向自己報複。而此時張燁對江上秀美的惱怒沒有發泄,正想找個出氣的對象。如果山田想要挑釁,自己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教訓這家夥一頓,反正這兩個家夥都不是好鳥,不教訓白不教訓。
也許山田和江上秀美會認為張燁不是山田的對手,可是張燁已經把自身實力同山田作了比較。山田的功力也許同自己可以平分秋色,但是以自己速度上的優勢,一定可以打敗山田。
張燁看出了山田對江上秀美的情意,也看出了江上秀美並不喜歡山田,他故意迎合著江上秀美,使人看起來他們就是熱戀的一對情侶。
這頓自助餐吃得很沉悶。山田一時沒有找出理由對付張燁,憋著悶氣沒有發作。張燁感到微微失望。
吃完飯有十幾個人去了十六樓會館茶座。這十幾個人看行頭都是各地政界和商界的頭頭腦腦,所謂的社會名流,在會館裏進行交流。
江上秀美硬拉著張燁來到會館。
看到張燁一身普通的裝束和顯得格外年輕的麵孔,好幾個人不禁皺起眉頭,唯一例外的,就是山田森然的目光中,流露出微微的興奮。
公雞在打鬥前流露出的大概就是這種目光吧?張燁想起這個比喻,嘴角浮現出笑容。
邊喝著茶,邊聊天。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當下人們普遍關心的日*計劃十月份向栗*家族購買的問題。
王學輝粗大嗓門首先吼開了。“他媽的,明明是我們的,小鬼子憑什麼說是他們的?”
有幾個人隨聲附和,紛紛表示支持王學輝觀點。
“請問王先生……”山田冷冷地注視著王學輝,聲音不大卻有一股逼人氣勢,把所有人的聲音都壓了下去。“你說這話可有什麼根據?”
“我……”王學輝下午吃了山田的虧,對這家夥是心有餘悸。他是來自山西大同,卻不知道山田的來頭。在漢源市這個異省他鄉,他還是心有顧忌的。
山田鄙夷地說:“王先生是個來自山西的煤黑子,大概肚子裏沒有多少墨水吧?”
“你又是什麼人?”王學輝不服氣地斜視著山田。看上去山田不過二十幾歲,這樣的身板應當是個赳赳武夫,不會是個飽學秀才啊。“你能說出它的來龍去脈?”
山田傲慢地說:“我不想討論曆史,隻想正視現實,誰在實際控製就是現實。”
“這個……”王學輝隻是小學文化水平,隻知道挖煤賣錢,平時根本不關心政治,靠著樸素的愛國心裏跟著大家人雲亦雲,要讓他說出個丁卯子醜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山田得理不饒人,嘲笑道:“聽說你們山西的煤黑子沒文化,連基本的吃喝玩樂都不會。有一個笑話說:一個煤黑子到了歌舞廳,舞廳老板一看煤黑子耳朵背後的煤黑都沒有洗幹淨,就沒有理會。煤黑子隻好像驢叫一樣唱了幾首歌,就滾蛋了。”
王學輝一拍桌子,怒聲道:“你胡說!”
山田大笑:“王先生幹嘛這麼激動。難道那個煤黑子就是你啊?”
王學輝撲上去,山田輕輕地抓住他雙肩,把他按回到椅子上,微笑道:“王先生,氣大傷身。你是個身價過億的大老板,何必為區區小事生氣呢?”
這輕輕兩手一按,仿佛兩座大山壓在王學輝肩頭。王學輝下午已經吃了山田的虧,此時見山田力大如此,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罵也不是,打也不是,坐在椅子上幹生氣。
張燁看到江上秀美又向山田豎起了大拇指,冷冷一笑,隨即走過去,坐到山田對麵道:“山田君。”
王學輝等幾個人一聽山田君的稱呼,馬上明白了。感情這家夥是個日本人啊,怪不得一直在為日本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