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團圓時,可景家卻沒有了往年的熱鬧。
沈嫚宜走後,景疏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而景心,再也沒有回過景宅。
年二十七,景氏的員工都放了假,連景臻這個總經理都有一個禮拜的假期,可景疏一直沒有停下來。年三十那晚,景立行看著空蕩蕩的家終於發了火。
“老張,帶著景臻,去把心心和景疏都帶回來,今天是三十,現在這樣算過什麼年!”張叔從景疏到景家之前就一直跟著景立行,從當兵到司機,整個景家都把他當做自己家人。每年過節的時候,他都是在景家。其實,就算景立行不說,張叔也看不下去現在的冷清,景家哪一年過節不都是熱熱鬧鬧的。
張叔和景臻商量,決定分頭行動。張叔負責景疏,景臻去找景心。
景心自從沈嫚宜死後就搬出了之前的別墅,而且再也沒有見過Mark。至於徐今之前告訴她錯誤信息的事情,她也沒有再問徐今什麼。
問了有什麼用呢,那個人都已經把她當成敵人了。
至於Mark之前說的有關於沈嫚宜肚子裏孩子的錄音,直接被景心留在了之前的別墅。沈嫚宜已經死了,這個錄音先不管景疏會不會相信,對沈嫚宜來說都是一種不敬。景心不願意一個因為自己才意外身亡的人在死後都不得安寧。就算她告訴景疏了又能怎樣?景疏會和她在一起?
這些徒勞無用的東西,景心都不願意再提及。
她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離學校也就五六分鍾的路程。那附近都是外地家長帶孩子上學的情況,獨有她一個人是自己住。過年了,那麼多人都回了老家。整個大院子,除了房東就剩下了她。
房東很熱情,邀請她一起吃飯。可那個是人家的團圓夜,她怎麼好意思去。婉言拒絕之後,她鬼使神差的想到一個地方,然後抬腳就出了門。
C市的冬天還是很冷,雖然相比較零下十幾度的北方而言也算溫和,可也隻能算溫和而已。景心出了門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那股陰冷,看了看自己身上單薄的毛呢大衣,想著馬上就要去見得那個人,突然就好像有了滿身的火力,也就沒有回去換。
馬路上還在運營的出租車沒幾個,景心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著。寒風中,整個人被凍得瑟瑟發抖,心念著某個人,手套圍巾的什麼自然被拋到腦後。
好不容易坐上一個出租車,司機阿姨看著景心凍得慘樣,伸手調高了空調的溫度。景心連連道謝。
可眼見著景氏的大樓越來越近,景心的心裏卻打起了退堂鼓。
那次葬禮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一直在何念家養病。也是從那次淋雨之後,身體比以前要虛弱的多。好了之後她又忙著從別墅收拾東西,不知不覺就到了這個時候。
去看一眼吧,一眼就行。
景心這樣寬慰自己。
景氏裏基本上沒了人影,除了偶爾晃動兩下的保安。保安認得她,看到她進來就想呼內線,被景心製止。景心坐著專屬電梯上了11樓。
其實她來景氏隻是猜測,景臻告訴過她景疏最近一直忙於工作,可是大過年的是不是還繼續那麼拚命,景心隻是賭一下。可到景氏看到上麵還亮著的燈時,景心知道,自己猜對了。
偷偷趴在門邊,看著不停敲著鍵盤的景疏,景心心下一痛。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突然按了電梯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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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臻是知道景心租的地方在哪的,可是去的時候撲了個空。打給張叔,知道他到了景氏,見到景疏,景臻決定先去景氏看看。
景疏最近在忙著和Bruce的合作,其實完全可以年後再做,可他就是不願意閑下來。
似乎一閑下來就會想到那個人的心狠手辣,一閑下來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著該去怎麼麵對她。所以明知道景立行是那麼看重春節的一個人,他卻寧願選擇去觸碰他的底線。
景疏是在不知道,自己如果再見到景心的時候,會怎樣。
張叔來接他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老爺子下了死命令,如果他不跟張叔一起回去,就永遠不要進這個家門。
出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巡邏的保安,景疏點了點頭準備出去,卻被保安叫住。
“景總,您沒有看到您家小姑娘麼?剛才她來找您了,沒跟您一起下來?是不是提前走了我沒有看到啊?”保安的最後那句更像是自言自語。
小姑娘?景疏有些愣神,還是一旁的張叔提醒他可能是景心。景疏本來還噙著笑的臉上,忽然沒了表情。幾人都是發愣間,景臻到了,說是沒有找到景心,景疏這下確定了景心剛才來找過他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