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澤,快,快起床,你要遲到了!”景心昨晚輾轉反側,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忘了定鬧鍾,一覺就睡到了七點半。前一秒還在睡著,下一秒就突然驚醒。不祥的預感讓景心一把拿過床頭的手機,7後麵的29提醒著她,送兒子,要遲到了!

景心掀開被子就下床,趿拉著拖鞋就奔向兒子的房間,結果一推開房門,她傻眼了。

兒子的小床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景心知道,景瑞澤這是又自己起床上學去了。

在“殤”工作的這半個月裏,景心每天時間顛倒,早上很多時候都起不來,更不要說叫兒子起床,給兒子準備早餐。景瑞澤每天都是到時間自己起來,有的時候還甚至會給景心準備一份早餐。

就像今天。小小的餐桌上一大杯豆漿還冒著熱氣,旁邊是煎的很好看的雞蛋,雞蛋盤子下麵壓了張紙條。

景瑞澤剛學著寫漢字,他的語言天賦很驚人,現在基本上隻要有讀音他都能準確讀出這個漢字。畢竟接觸的時間不長,在外國的時候,景心雖然一直用中文和他對話,但很少教他什麼。所以紙條上的字不多,還基本上寫的是拚音。

“媽媽,早餐冷了的話,拿到微波爐裏熱一熱。我上學去了。”

像餐、拿、微波爐、熱,景瑞澤都是用的拚音。不太工整的字跡,卻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景心一晚上的煩躁都消失在景瑞澤的貼心之中。

她也沒有刷牙,就那樣在餐桌前坐下,用另一種心境,品嚐兒子為她準備的早餐。

中午的時候,景心特地提前半小時出發去接景瑞澤。

幼兒園離景心家裏不算遠,也就十五到二十分鍾的路程,景心都是騎著她的小電車去接景瑞澤。本想著這次終於不再遲到,結果路上竟然遇到一起交通事故。等景心繞了一大圈到幼兒園的時候,卻被告知景瑞澤已經被接走了。

聽老師說是個挺帥的男人,但是從來沒見過。起初,景心以為來接景瑞澤的是徐左,可聽到老師說並沒有見過這個人時,心裏一下就慌了。言語間少不了對老師不負責任的生氣,老師也擔心起來。前一晚景臻出現在她家帶來的不詳感覺又一次出現,景心慌張著打著景瑞澤的電話,但是想了好久都沒人接。

景瑞澤的電話是徐左專門定製的,他現在是大有名氣的律師,徐家雖然沒有繼續做生意,但至少徐左掙回來很多榮耀。景瑞澤的手機平時上課時都是交給老師保管,下課後才還給他。可這明明已經是自由的時間,怎麼手機就是沒人接呢!

景心又打了一遍,這次響了沒多久之後通了。膽戰心驚的景心張嘴就罵,“景瑞澤你大膽了是不是,竟然就跟一個陌生人走了!你想沒想過媽媽見不到你是什麼心情!你知不知道媽媽會有多擔心!景瑞澤你——”

“你放心,他在我這,很安全。還有,我不是陌生人。我目前,是和他擁有同一個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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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景疏“更上一層”的威逼利誘下,景臻終於說出自己聽到的景瑞澤叫景心媽媽的事情。當然,以他的傲嬌性格,是絕對不會告訴景疏那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親骨肉這件事。隻添油加醋的說景心為別人生了一個怎樣怎樣的兒子,一家三口相處的有多融洽,之類的。

還沒等景臻說完,景疏拿個外套就衝了出去,直到一路狂飆到景心家前麵,心中的那種憤怒不甘和後悔才蜂擁而出。

走過漆黑的小巷子,一抬眼便能看到六樓裏麵的燈光。景疏在下麵想象著裏麵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場景,心抑製不住的開始痛起來。

隻不過,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的他,都沒有想過去證實景臻話的真假。眼睜睜的就在景心的樓下守了一夜。

天快亮的時候,景疏跑到車裏稍微眯了一會,沒多久就有晨練的人路過。被吵醒後他就再也沒睡著,剛下車就看到景心那個樓道裏出來一個小孩,穿過巷子,正往他的方向走來。

景疏本能反應,這個就是景心的孩子。

等孩子走進了,他直接愣在了那裏。心裏最柔軟的那根弦被撥動,眼前自己背個小書包,一步一步穩穩走著路的孩子,明明就是他的縮小版。

景瑞澤明顯也看到了發愣的景疏。可景疏因為一夜沒睡,又抽了太多的煙,整個人憔悴不堪。下巴上冒出了許多胡渣,可是景瑞澤還是一眼認出來,這個人是他的爸爸。

在墨西哥的時候,他的媽媽從來不提他的爸爸,除了每次他的生日,或者過年的那幾天。後來景瑞澤無意中知道,那是他爸爸的生日。所以景瑞澤長這麼大隻見過幾次他爸爸的照片,大概是父子天性,他竟然一下就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