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白夜的笑容仍舊是那麼溫暖,一貫如此,這世間從沒有什麼大事能夠使他麵露驚慌。
“嗯,我帶著莽彘的內丹去找了天君,”他伸出手捧住她的臉,“我對天君說,你當受的鞭刑我已經在莽彘身上替你受了,如今這莽彘神獸的內丹也已足夠彌補他那顆萬年仙丹,如是,你功過兩消。”
功過兩消……這明明,是你用命換來的。
“你瘋了麼,若是你降服不了莽彘當如何?就這麼送進命去麼?”柳彎彎瞪著他,握著他手臂的手,控製不了的顫抖,她從不曾想,自己竟然險些就失去了他卻還傻乎乎地不自知,繼續這般不知輕重地不斷闖禍,除卻這一次,還有多少次比這更甚的,當是不知狐狸究竟付出了什麼。
“阿月,你忘了,我是上古神獸九尾一族唯一的遺族,天君的靈丹喚醒了我體內九尾全族的靈力,莽彘最大的天敵便是九尾,普天之下,若是我不能降服他,便再也無人能做到了。”仍舊是輕描淡寫的語氣,他不想告訴她究竟經曆了怎樣的艱難,如何徘徊在生死之間,在瀕死一刻險些自毀內丹與之同歸於盡,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她一個人留在這冰冷的九天,她說她喜歡看他笑,他還要,繼續笑給她看。
“我不信,那莽彘何等凶猛,你怎麼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將其降服,更何況還要取得他的內丹。”神獸都是有著這份驕傲的,若是自己戰敗,必會自毀內丹與之同歸於盡,若要取得內丹,必先使之臣服,那要比殺掉他難上百倍千倍。
姬白夜低下頭,這個刨根問底的性格真是讓他傷透了腦筋,他笑著搖了搖頭,複又望著她的眼:“好好好,我告訴你,本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化了昆吾劍,取了劍柄上的七竅石。”
原來……如此。
“那是九尾一族的聖物。”柳彎彎兀自開口,呼吸也變得越發急促。
“聖物又如何,在我的世界裏從不曾有九尾一族這個名字,我被遺落仙山之時便已然隻能是我,不過是區區昆吾劍七竅石,與你相比,這天地皆是無物。”姬白夜伸出手將柳彎彎拉進懷中,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的顫抖,便伸出手輕撫著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阿月,我說這些,隻是想告訴你,生生世世,你若撒野,我必奉陪。”
原諒她柳彎彎沒出息,此刻的她早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她不想反抗,好像這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她窩在他的懷裏,緊繃的身體也漸漸舒展開來,隻是她的手,還緊緊地抓著他胸口處的衣服:“姬白夜啊姬白夜,你教我拿你如何是好……”
“我們一起努力,把那些該死了的,丟失了的記憶找回來吧。”姬白夜將她緊緊地抱住,他滾燙的體溫包裹著她的身體,讓她能夠感覺得到他的決心,“不要再逃避,逃避是弱者的行徑,我的阿月,一向勇敢的無人能敵。”
要找回那些記憶麼?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裏還是這麼的難過,明明他說了這麼多,多到足以說服自己相信他不曾真的背叛,但這抽痛的心髒是怎麼回事呢?
柳彎彎閉上眼,其實,她從來就沒得選擇。命輪依舊在旋轉,一切都在按照既定的路線行進,即便她不去找記憶,記憶恐怕也從來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