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神君粗暴地推開眼前的重石門,一溜煙兒地衝進去,將正在打坐調息的天君拉住,語氣也是急得要命:“你徒弟,你徒弟不要命了,這個真不怪我徒弟啊!”
天君睜開眼,他那親親小徒兒不要命,還能不怪那個丫頭?!簡直是笑話!這般想著,天君剛剛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好吧,真的是,又……閉上……了……
曼陀神君一見天君這個反應,頓時更急了,扯著他的袖子道:“哎,我說天君老頭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說你徒弟不要命,你都不打算管了是麼!”
天君沒有睜開眼,隻是開口道:“我徒弟不要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隻要守著你徒弟……唉,這話我都不愛說了。沒勁!”
沒勁?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討論有沒有勁?!不對啊?那就是說……
曼陀神君忽然就不急了,在天君旁邊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說吧老頭,是不是有什麼消息了?”
天君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我已召集了各路散仙,估計,很快就會有他們的具體消息。”
就猜到是這樣,曼陀神君飲了一口茶,歎息道:“真是不省心的,唉!”他轉過頭望向天君,“若是這般強行壓製碧瑤血的覺醒,白夜恐怕根本挨不得多久,每次強行壓製,都會比上一次難上百倍,莫說兩年,怕是再有兩次,都要耗去他半生修為了。”
“果真是不要命啊!”
天君睜開眼,望向窗外:“你說,當日我阻止他們在一起,是不是錯了。”
這話一出口,便看見曼陀神君站起了身,緩步走向門口,那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殿內:“錯了麼?這世間,什麼又是對的?不過是命數,命數啊!”
為仙者,亦不能改寫命運麼?誰說不能,那兩個小家夥,從小就在命輪之外,饒是說那也是命,如何也聽來勉強。
姬白夜將平複了呼吸的樓月放在榻上,緩緩站起身,身體有微微的搖晃,一旁剛進門的梁馨趕忙伸出手將他扶住。她不問,他也不說。可是彼此心裏都明白,這並不是長久的辦法。姬白夜朝梁馨點了點頭,梁馨便放開手,由著他一個人緩步走出去,他需要休息,也需要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梁馨都明白的道理,姬白夜自己,又如何會不知道。恐怕兩年的時間……當真是自己高估了自己。他靠在軟榻上,緩緩閉上眼,調息方定。此番境地,當如何是好?姬白夜不免歎息,恐怕兩年裏,樓月這樣的發作次數,會越發頻繁,單憑自己的力量,難以壓製。而最終的結果,便是強行覺醒,或是焚盡凡身落入輪回。若更甚者,怕是……
那麼,要求助九天?九天如今應該已然察覺了他們的情況,恐怕也快要有所行動了。那麼他與她能夠相處的時間,是不是也不多了。姬白夜轉頭望向窗外,那是樓月房間的方向。
阿月,你的願望,我最終還是不能為你達成麼?
可是,我們的故事,還沒說完啊?
所以,還不行。
方思及此,門外驟然傳來敲門聲,姬白夜轉過頭去,隻見梁馨快步走進來,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尚不待姬白夜問,便率先開了口:“你別慌,我的確是有事要同你說,但不是阿月,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