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我猶豫極了,我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但這卻並不意味著我願意去害人,即便是令人生厭的六叔,我也下不了這個手。
就在我正有些猶豫不決的時候,六叔卻是已經拿了個杯子走了回來,並情緒相當不錯的對著我開口說道。
“咱們先說好,酒是糧食精,得來不易,你喝可以,但卻不能給我糟蹋了,要不然的話可別怪我跟你翻臉啊。”
說著,六叔便主動給倒了一杯子酒,然後麵帶一絲古怪之色的盯著我,似乎是在等著看我笑話,又似乎是在隱隱期待著些什麼。
而當我看到眼前這小杯子酒之後,心裏卻是隻犯怵,因為我對這玩意兒有心理陰影,記得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吧,那時候還是個小屁孩不懂事,人家在哪裏喝酒,我就在一旁看著。
結果人家被我眼巴巴看的不好意思了,就開玩笑說要不你也喝一口,當時的我屁都不懂,一聽人家這麼說,直接拿起被子就直接灌了個底朝天,之後渾身難受足足睡了好幾天。
但為了不讓六叔起疑心,我還是一把將就麵前的杯子給端了起來,然後一咬牙,一閉眼仰頭就灌了下去。
當酒水進入口腔之後,我首先感覺到的便是又辣又嗆,幾乎是本能的我就咽了下去,結果那玩意兒跟刀子一樣燒的我喉嚨都是疼得,整個人都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一時之間,我被嗆的連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而六叔則坐在一旁哈哈大笑,似乎很享受這種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的歡樂。
等我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來,正在吞雲吐霧的六叔卻是一口就將手中的酒給灌了下去,然後這才轉目望著我開口說道。
“說吧,你是有什麼事?還是想要報複我?我才不信你會這麼好心孝敬我的,這菜裏你是往裏吐了口水還是撒了尿?”
聽到六叔又提起以前的事,我不禁有些尷尬的開口回答道。
“那時候我不是小不懂事麼?我找你沒事,就想喝點酒睡一覺,等睡醒了我估計自己什麼都忘了,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而六叔在聽到我的這番話後,卻是嗤笑一聲開口說道。
“你這個人從小就心眼多,什麼事都藏在心裏,焉壞焉壞的,不過你那都是小聰明,也就是我這幾年老了,脾氣沒以前那麼暴躁了,要不然的話你覺得自己還能全須全尾的坐在我麵前跟我喝酒?”
六叔的這番話,讓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因為我本來就沒有什麼話想跟他說,我找他來喝酒隻不過是想找機會迷暈他而已。
看到我不說話,六叔也閉了嘴,而是一杯接著一杯喝著小酒,雖然我們兩個都不是那種話少的人,但卻並沒有共同的話題。
場麵一時之間有些尷尬了起來,我想要找機會再把六叔給支開,但卻又一時找不到什麼說得通的借口,隻能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望著。
但我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然的話估計用不了多久六叔就會趕我走,既然用藥這條路暫時已經行不通了,那我和不借機把他給灌醉呢?
隻有讓他睡著我才能安心的離開,因為經過幾次逃跑無果之後,我仔細反思了一下,雖然我每次逃跑六叔都一副懶得管閑事的樣子,但幾乎每次我的出逃他都了若指掌。
所以我就在心裏暗自猜測,我之前逃跑不成功是不是他在背地裏暗自搞破壞,並營造出一種隻要我離開帽子山就會倒黴的假象?
越想我就越覺得這個推斷很是靠譜,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他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想到這裏,我便連忙給六叔添酒加菜,同時故意沒話找話的開口問道。
“六叔,你和我家老頭子一直都說我的命運早就已經注定好了,那我的命運到底是什麼?你能不能跟我說話啊?”
聽到我的問話,六叔先是略微愣了一下,接著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沉默片刻之後,他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我就算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跟我待在這帽子山上?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在山上待著吧,別再作了,要怪,就怪你投胎的時候沒找個好人家,托生到那家不好,偏偏要托生到楊家,這都是命啊!”
說道這裏,六叔的情緒明顯有些不對勁,這次不用我勸,他直接就端起酒瓶子往自己的嘴裏灌。
看著眼前正借酒消愁的六叔,我不禁很是好奇的下意識開口問道。
“如果我待在這帽子山上是因為自己的命不好,那你為什麼要待在這帽子山上呢?我聽說你在這帽子山上待了有好幾十年了。
你難道就不覺得寂寞?不想出去走走?不想去感受一下外麵的花花世界?幹嘛非要待在這裏守一輩子的屍啊?
就憑六叔你的本事下山以後就算是不能大富大貴,起碼也能混個小康生活吧?為啥非要苦哈哈的守在這裏?平時連個果子都要跟我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