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我倆的激動和擔憂,六叔卻是用一種很不在乎的語氣開口說道。
“不過是一具臭皮囊而已,能抱住命就不錯了,至於臉沒了就沒了吧,反正毀容又不會死,那麼擔心幹什麼?”
一聽六叔這番話,我卻是徹底的無語了,合著要毀容的不是你所以你才能這麼的灑脫是吧?別說人一個姑娘了,就算是我一個大老爺們被毀容了也會感到無法接受的。
下意識地,我便想開口問下六叔能不能有什麼辦法補救,雖然我很多時候都不認同六叔的想法和行為,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個有本事的人。
然而就在我剛想開口發問的時候,一旁的蘇惜水卻是收起了臉上的緊張與惶恐,語氣極為平淡的緩緩開口回答道。
“除了有少數幾位藥暫時還沒找到之外,大部分都已經準備齊了,估計今天上午就會送上山來。”
聽到蘇惜水的這番話,六叔那張如死人般慘白的老臉之上卻是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喜色,接著他便很滿意的輕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那就好,這裏有根老山參,你拿去燉了,然後喂給你妹妹。”
說著,一向小氣的六叔便主動掏出了一根僅有大拇指粗細的山參,一邊伸手遞給蘇惜水,一邊轉目對著我開口說道。
“你跟我出來一下。”
話剛一說完,六叔便拄著拐杖緩緩走出了房間,而他走路時候的動作,卻讓我感覺很是奇怪,總覺得有點哪裏不對勁。
雖然心中疑惑歸疑惑,但我在下意識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恍惚的蘇惜水之後,便連忙快步跟了上去。
“六叔,她的臉真的沒有辦法治好麼?”
在追上六叔之後,我不禁有些擔憂的急聲開口問道,因為我知道如果連六叔都沒有辦法的話,那蘇惜水的臉能治好的可能性就真的不大了。
而六叔在聽到我這番話後,卻是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目光掃了我一眼,然後這才開口問道。
“怎麼?嫌人家醜了?”
聽到六叔的這番話,我卻是徹底的無語了,我承認,自己的確是個俗人,自然也免不了喜歡漂亮的女孩子。
但在這件事上麵,我卻是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我真的覺得蘇惜水實在是太讓人心疼了,雖然剛剛她表現的很淡定,但一張完好的臉對於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我是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出於什麼目的,我隻是想幫助蘇惜水,我不想看到她傷心難過,一個人默默地忍受,僅此而已。
就在我正暗自無語的時候,六叔卻是毫不掩飾自己心中嘲諷之色的緩緩開口說道。
“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如果她臉好好的,你覺得你能守得住人家?就算她真的迫於契約嫁給你,你覺得她那麼漂亮的女娃會少得了追求者?那些追求者你覺得那個會不比你強?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你會戴多少帽子?”
麵對著六叔的這一連串發問,雖然聽起來他是在為我著想,但我卻是不由微微一愣,繼而便有些震驚的下意識開口問道。
“她的臉被毀容,是你故意的?”
雖然是在問六叔,但我的內心卻是幾乎已經可以肯定了,因為六叔這個人絕不是什麼好人,像這種事他絕對能幹的出來。
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在聽到我的問話之後,六叔便毫不遲疑的輕輕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算是吧,要是當晚我就給她治療的話,頂多會留下點引子,我是故意沒提這事的,她容貌被毀對你來說是件好事,那樣她就會羞於見人,才能安心待在這帽子山上跟你過一輩子,我不希望你的下半輩子跟我一樣,一個人守著一座山,把自己都快要守到崩潰了...”
說道最後,六叔的眼中卻是露出了深深的痛苦之色,看來,他與我一樣,覺得在這帽子山上待著是一種折磨。
我知道,六叔是個壞人,而且是那種特別缺德的壞人,但我卻毫不懷疑他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我知道他最擔心的是自己死後無人看守這座帽子山。
雖然他的擔心對我來說十分的可笑,我也知道他這樣做是在為我的下半輩子著想,但我還是毫不猶豫的輕聲開口請求道。
“治好她的臉吧,算我求你了,六叔。”
一聽我這番話,六叔先是一愣,繼而便有些詫異的眼露一絲嫌惡之色的對著我脫口而出道。
“你該不會有戴帽子的癖好吧?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