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樹從很早的時代就被人們所熟知,甚至是刻意栽植,因為桑樹的果子不但營養美味,桑葉還可以養蠶甚至是被當做藥材,但與槐樹柏樹以及柳樹一樣,都屬於不吉之物,從來不會有人栽在自己的家裏或者是門前。
桑樹的桑除了與喪同音之外,最主要的是這一類東西很容易引來不趕緊的東西,就比如我小時候所在的向下,就有一顆碩大的槐樹,足有兩人合抱之粗。
當時有熊孩子曾經對著那顆大槐樹撒尿,結果第二天就死於非命,家裏人也被鬧得是不得安寧,據說是因為上麵住了什麼大仙,所以才發生這種事情。
先不提這事究竟是個巧合還是真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大仙使壞,這也從側麵證明了桑槐柏柳屬於不吉之物早已深入人心。
萬事萬物都有兩麵性,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就比如這桑槐柏柳吧,這些樹木雖然對活人不大吉利,但對死人,還有我們這些守墓人來說卻是好東西。
記得剛上山的時候,那胖子師兄就教了我這麼一個順口溜,叫做桑槐柏柳鬼拍手,世人厭物,我輩幫手。
短短的一句話,就指出了五種不吉利的樹木,這其中的鬼拍手是指的楊樹,因為當微風吹動樹葉時所發出的嘩嘩聲響,聽起來就好似像是鬼在拍手鼓掌一般。
而這五種樹木對我們守墓人來說,卻是經常要用到的樹木,可以說是熟到不能再熟的東西了,但當我看到眼前的這片桑林之後,原本還是雄心壯誌的我卻是不禁覺得有些心裏發慌。
其實隻從遠處看的話,這片桑林看上去還顯得十分美觀,雖然季節已過,但桑樹上麵卻依舊掛滿了或紅或紫的桑葚。
如果我要再年輕個四五歲,一看到眼前這結滿果實的桑林,我肯定早就屁顛屁顛的跑進去大快朵頤了。
但此時的我卻是根本就沒有這個心思,因為眼前的這片桑林是這帽子山上的禁地之一,屬於那種活人免進的存在。
雖然剛上山的時候還是小屁孩的我曾經多次眼饞這些桑葚,但卻是一次都沒有敢真正來摘過,因為就連小胖子師兄寧願吃蟲子解饞都不願意來摘的果子,那肯定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可我卻是又不得不去,因為我必須按照那位穿婚紗新娘的要求去幹掉裏麵那隻人麵貓頭鷹,然後吃掉它的眼睛還有什麼來著?反正就是得把它給吃了。
我不知道,那位穿婚紗的新娘為什麼要逼我做這種事,我也想過拒絕,但最終,我還是來了,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跟人接下了因果,如果不能妥善了結的話,對我是沒有好處的。
所以在猶豫了許久之後,我最終還是提起氣槍,扛起弓弩箭矢便向著麵前這片桑林緩緩走了過去。
雖然眼前的這片桑林看上去平淡無奇,與尋常的樹林沒有什麼不同,但當我剛一走進樹林,立刻就很是不舒服,但到底是哪裏不舒服,我卻又說不上來。
除了讓人覺得有點不舒服之外,這片桑林裏麵的氣味還特別的難聞,給人一種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腐爛發黴一般。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當我走進桑林之後,便立刻發現這裏麵特別的安靜,別說鳥雀了,就連蚊蟲都不見了蹤影,給人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就好似生命的禁區。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握緊了自己手中的氣槍,雖然這玩意兒比不上真正的槍械,但經過我的試射卻發現這玩意兒威力還是挺大的,起碼打個雞射個兔是沒問題的,至於究竟能不能幹掉那隻人麵貓頭鷹,我卻不知道了。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緊握著手中的氣槍一點點的向著桑林的深處走去,其實如果要是白天來的話,我或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因為憑良心講,除了味道十分的難聞之外,這裏的景色還是不錯的。
雖然剛出過飯,但當我看到樹上那一串串飽滿的桑葚之後,卻還是不進覺得有些嘴饞,因為我上次吃這玩意兒的時候,還是小孩呢。
但與我記憶中的桑葚有些稍許不同的是,這地方的桑葚個頭都顯得極大,雖然沒有大到葡萄那樣誇張,但卻也不小了,足有小花的巴掌大小。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這上麵的桑葚隻有兩個顏色,要麼是通體鮮紅,要麼是遍體暗紫,根本沒有任何別的顏色。
除了顏色和個頭有些不大正常之外,這些桑果都顯得十分飽滿,讓人不由想起紅桑果的酸,黑桑果的甜,讓人不由想起兒時所熟悉的那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