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六叔對我所提出的這個要求是百般的不情願,但考慮到情況緊急的緣故,所以他也沒有再跟我墨跡下去,而是幹淨利落的發下了誓言。
即便我再怎麼信不過六叔的為人,但我始終相信帽子山對他的重要性,所以當對方發完誓之後,我便不再廢話,靜靜的跟在六叔的身後再次來到了寒潭的附近。
為了防止被迷惑住心智,我早早的就將人魄給偷偷的含在了嘴裏,可即便是這樣,等我到了寒潭之後,耳邊卻是不斷有各種充滿誘惑性的語言響個不停。
也幸虧這人魄是真的有效,再加上現在是白天,雖然那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很容易讓人心神不寧,但對我的影響卻並不是很大。
抬頭看了一眼天下,日頭已經快要偏西了,再過幾個時辰天就會黑,而如果我們不能在這之前將事情給解決的話,那麼麻煩可就大了。
為了盡快將那具玉屍給鎮壓住,這一次我和六叔出奇的是誰也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竟在這裏埋頭幹活了。
首先,我們需要在玉屍的四周挖出一個簡易的太極圖案,且深度必須要在一米之上,這可是一個力氣活,而我和六叔偏偏現在的身體情況都不是很好。
不過好在,當六叔往地上撒了一些特殊的藥水之後,泥土便開始變得十分鬆軟起來,一鐵鍬挖下去就跟挖在豆腐渣上麵,過程出乎的順利。
但讓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隨著我們越挖越深,一些極為濃鬱的惡臭之味卻是漸漸從中冒了出來。
這種臭味既不像是屍臭,也不像是那種魚蝦腐爛之味,反而更像是糞便放久時所產生出的氣味。
雖然這種臭味是最常見也是最沒有危險的一種,但我卻總覺得很是古怪,因為我實在想不通這裏的味道為什麼會如此的之重。
要知道帽子山可是墓地,為了不讓這些不潔之物汙穢了土地,打擾了死者的安寧,即便是我們的排泄物也都是利用鉤鎖運送到山下的,這可是守墓人多少年以來的規矩。
可現在,就憑這空氣中如此濃鬱的惡臭之位來判斷,這潭底更像是一個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大糞坑。
有糞坑出現在帽子山上這已經夠奇怪得了,更加奇怪的是這疑似糞坑的地方之中竟然還埋葬著一具身體如玉般白皙滑嫩的女屍。
要知道,即便是邪晦之物,也十分厭惡和害怕汙穢之物的,照理說如果這具玉屍是被人給故意埋葬到糞坑之中的話,那她就算是一具有道行的僵屍,用不了多少年的時間也會肉身腐爛,實力大減的。
然而就在我正暗自疑惑不已的時候,十分罕見沒有偷奸耍滑埋頭幹了半天的六叔卻是忽然開口對著我喊道。
“你現在這裏挖著,我去運東西,記住,先輩的骸骨千萬不能觸碰到地麵,幹活的時候一定要留意。”
說著,六叔便扔下鐵鍬轉身就走,根本就不給我任何開口說話的機會,似乎仍有什麼事情在故意瞞著我一般。
雖然對此感到十分的疑惑和擔憂,但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我還是選擇繼續埋頭苦幹,爭取早點把事情給解決了。
然而就在我生平第一次老老實實的埋頭苦幹,而沒有絲毫偷奸耍滑之心時,耳邊卻是再次傳來了那具玉屍的啼哭之聲。
似乎是覺得之前的威脅利誘已經沒有了效果,這一次對方竟開始打起了感情牌,想要用啼哭聲讓我心軟。
如果要是沒有經曆那場幻覺之前,像個二愣子一般還夢想著英雄救美的我說不定還會心軟,但現在,我卻是根本就不為所動,她就算把整個帽子山給哭塌了,我也不會搭理她。
就在我一邊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啼哭聲,一邊埋頭苦幹的時候,六叔已經跑回來好幾趟了,而每一次,他都隻是留下一包麻袋,連話都不說一聲便再次離開,他似乎有意在避免跟我交談。
因為照理說,相較於埋頭幹活,一趟一趟的往寒潭運送東西才是最累的,以他的性格要是換做平時肯定會讓我去幹最苦最累的活,可這一次,他卻是太反常了。
明明知道六叔的行為很是古怪,但我卻隻能拚命的克製,借力讓自己不要去往這方麵思考,因為即便人魄的確十分的有效,但任何心中的負麵情緒都很有可能給那具玉屍造成趁虛而入的機會。
以前我家老頭子曾經跟我說了一句話,說這個世界上最難戰勝的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