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也活了十好幾年,卻從來沒有見過像眼前這種既血腥而又慘烈的場麵,在大蜈蚣所噴出的毒霧襲擊之下,那些生性殘忍的錦蛇們就好似被鐮刀收割的麥子一般,正一茬接著一茬的倒下。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單方麵屠殺,幾乎每分每秒都會有大量的錦蛇丟掉性命,原本光禿禿的土地之上,此時更是早已布滿了無數粘稠的血水,甚至就連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股極為濃鬱的腥臭之味。
這些錦蛇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它們活著隻會給其它生靈帶來危害,但當我看到它們一片接著一片的倒下之後,內心卻是越來越涼。
雖然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守墓人願意親口承認,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錦蛇和我們守墓人一樣,都世世代代守護著這座破山,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它們才是這裏最早的守護者。
所以一直以來,我們守墓人和這些家夥兒們都是江水不犯河水,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就算是這些錦蛇咬死了我們的人,又或是我們的人踩死了它們的同伴,都很少會將事情給鬧大了。
因為我們都知道一旦真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讓外人鑽了空子,到時候它們會失去自己繁衍生息的家園,而我們則會失去先輩們用鮮血和生命所留下來的傳承。
要是換做以前,先輩們留下來的傳承我真的不在乎,但經過那麼多的事情,我深刻的意識到有一技傍身是那麼的重要。
所以當我看到眼前大批大批倒下的錦蛇們,我的內心真的是難受極了,這些錦蛇究竟會不會全部死光對我來說其實根本就不重要,因為那狗屁約定已經過去數百年了,鬼知道還算不算數。
我唯一在乎的就是這些錦蛇究竟能不能將那條大蜈蚣還有那些人渣們都給幹掉,因為相較於被這些錦蛇們給啃的連渣都不剩,我更擔心的是自己會落到那些人渣們的手裏,有時候,人心真的比毒蛇還要恐怖。
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我相信用不了多久,這些錦蛇們就會被那條大蜈蚣給全部給收拾的幹幹淨淨,到時候我和小花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這裏,我一邊悄悄活動著自己麻木難忍的四肢,一邊悄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準備待會趁亂看看能不能偷偷抱著小花溜走。
然而就在我正悄悄活動著自己的四肢,為自己的逃生大計做準備之時,那原本正興致勃勃看著自己子孫後代被屠殺的五色錦卻是忽然將目光又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四目相對,我身上的汗水又再一次的冒了出來,因為剛剛對方沒有咬我,並不意味著現在不會咬我,誰知道這畜生心裏是怎麼想的啊!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死死的握住了手中的斷劍,心裏想著如果對方真要撲過來咬我,那我臨死之前肯定要給它來狠狠上一刀,要不然死的就太窩囊了。
就在我已經暗自打定主意,準備來個破罐子破摔之時,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五色錦竟忽然吐了吐信子,對我發出陣陣‘滋滋’之聲。
對方的這番舉動,令我卻是不由微微一愣,因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它現在應該是在對我發號施令,難不成它真把我當成同類了?這不可能吧!
雖然就連我自己都覺得這事有些不大可能,可事實證明我猜的沒有錯,因為那條五色錦在發出陣陣‘滋滋’之聲後見我一點反應都沒有,便立刻揮起它那足有成年人手臂粗細的尾巴向著抽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我立刻便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抱著小花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接著,還沒等我來得及撒腿逃跑,便感覺自己的腰部猛的一沉,整個人便被那條五色錦粗壯的身軀給緊緊纏住。
當身體被五色錦給纏住的刹那,我立刻便意識到自己這下肯定是要完蛋了,因為蟒蛇最強力的攻擊手段從來都不是毒液,而是它們那一身的怪力。
凡是被它們給用身體給緊緊纏繞住的,小到猴子鱷魚,大到豹子野牛,都無一例外地會被它們給活活勒死。
剛意識到自己馬上要完蛋,還沒有來得及揮起手中的斷劍來個臨死之前的最後掙紮,我便看到那條五色錦的尾巴猛的一甩,接著,我的身體便化作一條弧線向著那條大蜈蚣飛了過去。
砰~
隨著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猛然響起,我的身體便十分準確的狠狠砸在那條大蜈蚣黑漆漆的身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