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間的流傳之中,想要判斷一個人究竟是人是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對方的身後有沒有影子。
對此,我是感到很是鄙視的,因為就算是一具屍體放在陽光之下,那麼也是會有影子的,這一招根本就說不通。
可當我看到自己的身後竟然沒有影子之後,心裏卻是覺得有些毛毛的,再加上陽光曬在身上時所產生的灼燒之感,更是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掛掉了。
幾乎是下意識地,我便立刻伸手向著自己的心髒以及脈門摸了過去,想要檢查一下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然而令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正有些愣神的這會工夫,阿星那小子卻是不知又從哪掏出了一枚鋒利的刀片,並趕在我反應過來之前就將身上的繩索給割斷了。
剛一掙脫開來,阿星那小子立刻便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刀片對著我急聲開口喊道。
“不管你是人是鬼,我不想招惹你,你也別害我,大家橋歸橋,路歸路,你可不要再糾纏我了啊!大不了我以後再也不來這破地方了還不行麼?”
說著,這家夥就想轉身離開,但是由於一條腿被摔斷的緣故,還沒剛走幾步呢,他就疼的是倒吸冷氣。
而我再看到對方這副德行之後,知道他暫時無法逃脫的我就沒有再搭理他,而是連忙檢查起自己的身體情況來。
因為帽子山上缺醫少藥的緣故,平時有個頭疼腦熱什麼的都是我自己給自己看,俗話常說久病成醫,時間長了,我也多多少少會了那麼一點點醫術。
雖然總覺得身體很是不舒服,再加上失血過多的緣故,照理說我的身體情況應該是很差才對的,可出乎意料的是,我的脈象卻顯示自己的身體是前所未有的健康。
號脈這種最簡單不過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判斷錯的,可問題在於,就我現在這樣子,身上光是沒有愈合的傷口就還有好幾處呢,又怎麼會擁有如此健康的脈象呢?
然而就在我對此正感到十分的疑惑不解之時,那原本正拖著自己的傷腿一瘸一拐想要離我遠點的阿星卻是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並眼帶一絲惶恐之色的失聲開口喊道。
“你的臉...”
聽到對方的喊話,我下意識地便伸手向著自己的臉摸了過去,想要檢查一下自己的臉究竟是怎麼了,對方為什麼會露出那樣惶恐的表情。
手指剛一接觸到自己的臉頰,一種極為古怪的觸感便立刻從我的指尖蔓延開來,這種感覺,就好似手裏抓的是千層餅一樣,給人一種焦焦酥酥的手感。
下意識的,我便伸手用力一摁,接著,便隻聽一連哢嚓一聲,無數猶如餅幹碎屑般的東西便接連從我的臉上掉落了下來。
看著自己手中這烏黑焦黃的碎屑,我的心中已隱隱升起了一絲不屑的預感,沒有任何的遲疑,我便伸手向著自己的臉頰上麵用力的一拉,接著,一層薄薄的皮膚便出現在了我的手中。
這...這是我的臉皮麼?我的臉皮竟然掉下來了麼?這是怎麼回事啊?我也沒說過自己不要臉的話啊!可我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
越想我的內心就越是惶恐,我很難想象自己會變成一個沒有臉皮的人,那畫麵光是想想自己都覺得有些恐怖。
心中驚恐之下,我甚至都顧不上去管繼續審問那小偷阿星,便立刻撒腿就向著附近的水坑跑去,想要好好看看自己的臉究竟變成什麼樣了。
有些東西沒用的時候吧,它天天在你麵前晃悠,等用著的時候怎麼找又找不到,就好比這水坑的東西,平時走在路上經常都能見到,想不遇到都難。
現在我急需找到一水坑當做鏡子看看自己的臉究竟成什麼樣了,可我跑了半天,都沒有見到哪怕半個小水坑。
無奈之下,我隻好硬著頭皮往自己住所的方向跑去,那附近有一條小溪,裏麵的河水十分清澈,連頭發絲都能照出來。
因為一直擔心自己會不會以後沒有臉的緣故,我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等我好不容易跑到小溪邊的時候,卻是驚訝的發現自己裸露在衣服外麵的肌膚竟然全都被太陽給曬的是紅腫一片,有的地方甚至都已經出現了極為嚴重的曬傷。
看著自己手臂之上的曬傷,我的內心卻是不由越來越沉,因為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的身體出了嚴重問題這一點是百分之百可以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