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正快要壓製不住心中的衝動之時,一隻手卻是忽然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讓我得以重新清醒過來。
在回過神來之後,我便看到六叔這神色複雜的望著我,足足過了好大一會兒,他這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
“你現在隻剩下七分像人了。”
六叔這話乍聽起來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在仔細思索了一下之後,我便明白他在暗示我現在已經有三分像鬼了。
六叔這話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說的對,就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逐漸發生了變化。
根本不用我開口發問,六叔似乎已經知道了我想要問什麼,便趕在我開口之前搶先一步說道。
“你的事,我幫不了你,而且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忙正事吧。”
說著,六叔便轉身離開繼續去調配藥膏藥粉,而我在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便再次揮起自己手中的骨棒向著缸身之上敲了下去。
雖然這一次我特意沒有用多少力氣,但每次敲擊聲響起的時候,我依舊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鮮血會逐漸沸騰起來。
這看似不起眼的玩意兒,似乎有著某種魔力,可以勾起人們內心深處最原始的衝動,那就是暴力與殺戮。
當然,我剛剛之所以會突然失去理智,我想除了這外部因素之外,最重要的是自己本身出現了問題。
我已經不記得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就出現了問題,先是思維不清,經常會做一些連自己事後都會覺得很蠢的事情。
之後就是情緒逐漸開始暴躁起來,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怎麼在意,還以為自己是血糖又低了呢。
我以前就有這個毛病,血糖低的時候要是睡覺被吵醒了,我就會變得十分暴躁起來,看什麼東西都不順眼,莫名的想要發火。
可令我怎麼都沒有想到的是,我現在已經不單單隻是脾氣比較暴躁那麼簡單了,竟然開始有極為嚴重的暴力傾向,而且不單單是砸東西那麼簡單,而是想要殺戮,想要破壞,有時候甚至都想自己弄死自己了。
因為有太多的麻煩事等著去處理的緣故,這事是一拖再拖,始終沒有找機會跟六叔好好談一談。
現在,我估計就算找六叔也沒有什麼用了,因為他剛剛已經很清楚明白的告訴我,他也幫不了我。
就在我正暗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並為自己的精神狀態感到很是擔憂的時候,隨著一連串哢哢的聲響接連傳來,那酒缸的缸身之上終於裂開了數道裂痕。
而反觀那被困在酒缸之中的小酒,雖然已經不再喊叫了,但卻通體微微發紅,看上去就好像被煮熟的小龍蝦一般。
看到對方這副模樣,我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抓緊時間幹活的話,這倒黴的家夥真的會被我和六叔給活活烹煮成一鍋爛肉的。
所以沒有任何的遲疑,我立刻便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骨棒向著缸身之上的裂紋處狠狠的砸了下去。
雖然我手中這骨棒已微微泛黃,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卻依舊十分的堅硬,砸在厚重的缸身之上是一點事都沒有。
而隨著我不停的鑿擊,缸身之上的裂紋就猶如蜘蛛網般蔓延開來,裏麵粘稠的液體更是順著裂痕緩緩滴落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上。
當那粘稠的液體接觸到火焰之後,便立刻發出陣陣呲啦呲啦的聲響,隨之伴隨而來的還有滾滾的濃煙,味道極為嗆人。
為了早點把小酒那倒黴的家夥早點從酒缸裏麵救出來,我便連忙揮起自己手中的骨棒準備將酒缸給徹底砸碎了。
然而還沒等我剛把手中的骨棒給高高舉起呢,已經忙活了半天的六叔卻是忽然開口喝止道。
“先不要著急,讓他蒸再一會。”
聽到六叔的這番話,我卻是徹底的無語了,小酒這倒黴的家夥現在已經被折磨的快要奄奄一息了,再蒸下去的話對方要是死了咋辦?
可是不等我提出異議,已經忙完了手裏活的六叔卻是忽然輕聲對著我開口問道。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在倉庫裏麵遇到的那具女屍麼?”
一聽六叔忽然提起這個,我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下意識的輕輕點頭道。
“記得,是那個沒穿衣服,被我誤以為是你...”
不等我把話給說完,六叔就好似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連忙怒聲開口打斷道。
“瞎說什麼呢你?你還記不記得,她後來把你給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