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我立刻便隨手抄起一凳子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抵在門後,唯恐會發出一丁點的聲響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力。
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現在這行為很是愚蠢,別說凳子了,就算拖過來一櫃子,都未必能把房門給抵住。
可是問題在於,我現在真的有些慌了,如果對方長得恐怖一點,那倒還好說,關鍵是對方的模樣實在是太惡心了,真是屬於那種看一眼就能讓人幾天吃不下飯的存在。
就在我正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滿身蛆蟲的大塊頭卻是已經再次邁步向前,緩緩走了過來。
此時此刻,我們兩個人中間就隔著一層薄薄的木門,其距離之近,以至於我都快要被它身上那濃鬱的酸臭之味給熏得淚水直流了。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很想什麼都不管,撒腿就跑,但問題在於,我現在被困在房間之中,就算跑也跑不到哪裏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同時祈求那大塊頭不要闖進來。
然而就在我已是忐忑萬分的時候,那大塊頭卻是忽然揮起了自己的左手,接著,便隻聽嘩啦一聲,無數大大小小的蛆蟲便猶如雨點般從它的手臂之上掉落了下來。
看到對方忽然抬手,我的心髒卻是幾乎都快要從胸口之中跳出來了,因為我真的不想跟這麼惡心的家夥兒打架,萬一打起來的時候它身上的蛆蟲爬到我身上可咋辦啊?
就在我正暗自緊張到不行,別下意識的握緊自己手中的苗刀之時,對方的手掌卻是已經落在了破舊的房門之聲。
咚~咚~咚~
接連傳來的聲響,令我手心的汗立刻就冒出來了,如果不是太過忌憚對方身上那白花花的蛆蟲,我幾乎都已經本能的想要拿刀去刺對方了。
但是在緊張之餘,我卻是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聽剛剛那動靜,對方既不是在拍門,也不是在砸門,而是在敲門!
敲門雖然是個很不起眼的小動作,大多數人都很少會留意,聽到之後也根本不會怎麼在意,因為這事實在是太尋常了,幾乎每天都在發生。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動作,卻能判斷出對方是否有禮貌素質,如果要是沒教養的人,說不定會直接破門而入,有的人即便會敲門,也會跟砸一樣,動作十分的用力,顯得極為粗暴和不耐煩。
而這大塊頭敲門時的動作,則顯得有禮貌極了,用手敲擊房門的時候,它既沒有用多少力氣,敲擊時的頻率也極為緩慢,給人一種很有耐心很有禮貌的感覺。
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的錯覺,就對方這副嚇人的摸樣,很難想象它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有禮貌的家夥兒。
不管對方究竟有沒有禮貌,除非我腦袋被驢給踢了,不然我是絕對不會發出任何動靜的,如果它要是能自己走開,那當然是最好的!
讓對方自己離開,這對我來說我無疑是一種奢望,因為那大塊頭雖然長得五大三粗的,但卻極有耐心,我都半天都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了,可它卻依舊在不急不緩的敲著房門。
雖然不斷響起的敲門聲讓我的內心不由感到有些煩躁不安,但我卻希望他能一直這樣敲擊下去,畢竟我現在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最好拖到天亮,到時候它就算不想走都得走。
然而就在我剛做好跟對方幹耗下去的心理準備之時,那已經敲了半天門的大塊頭卻是忽然將自己的手給縮了回去,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眼前的這一幕,讓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對方能夠主動離開,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可是當對方轉身之後,我卻又覺得一些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看著逐漸消失在我視野之中的大塊頭,我就好似一個木頭人一般,一直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因為我實在無法相信,對方來了之後竟然啥事都沒幹,就這麼走了!
自打來到帽子山以後,各種各樣的邪晦之物我也不是沒有見過,它們之中的確是有善良的存在,但像大塊頭這樣懂禮貌的家夥兒,我卻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如果不是我現在意識還十分清醒的話,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為了確認對方究竟是不是真的已經離開這裏了,我還刻意壯著膽子將窗戶給打開了一點,然後就準備探出頭去,想要看看那家夥兒是不是藏到什麼暗處了。
這樣的舉動對我來說無疑是很危險的行為,因為畢竟這種東西,大多數都狡猾的很,萬一它是假裝離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