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做兩年前,即便借我倆膽子我也絕對幹出這樣的事來,但是現在,即便明知道對方是邪祟之物,我不但伸手拽住了它的衣物,臉上還滿是囂張的神情,要是被旁人看到的話,此時的我真的跟流氓地痞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雖然這賣貨郎一直都顯得極為膽小,甚至都不敢拿正眼看人,但是當它被我給伸手拽住之後,其臉上便很明顯的露出了一絲惱怒之色。
從小我就知道,絕對不能欺負老實人欺負的太過了,泥人況且還有三分性呢,況且是活生生的人?
以前我們村子裏就有個孩子,因為智商有點問題的緣故,平時顯得老實巴交的,被人欺負也不會反抗。
他越是不反抗,那些家夥兒們就越是囂張,剛開始的時候還顧忌老師家長什麼的,到了後來他們幹的事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可是還沒等我來得及見義勇為替天行道呢,那一向老實巴交的孩子幹了一件事,卻是徹底的震驚了所有人,那就是這倒黴孩子竟然往人家鍋裏扔耗子藥。
雖然這事發現的及時,沒有人出事,但從此以後,隻要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敢再欺負那孩子了,因為老實人發起火來更可怕,而且常常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
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當我看到那賣貨郎臉上的怒意之後,卻是立刻便打消了之前的計劃,連忙鬆開對方的衣袖故意用較為和善的語氣改口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這麼急啊?連買賣都不做了,前麵是不是有啥稀罕事啊?老哥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啊?”
麵對我的主動放軟語氣,那賣貨郎既沒有領情,也沒有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而是在略微猶豫一下之後,這才語帶一絲不耐煩之色的開口答道。
“盛宴!一場屬於我們的盛宴!”
話剛一說完,那賣貨郎似乎連再跟我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便立刻挑起肩上的扁擔急急忙忙的向前趕去,甚至我說要把麵具還給它都不帶回頭的。
在這賣貨郎的身上浪費了那麼多的時間,我卻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因為隻要是地龍翻身之日對它們來說都是一場盛宴。
或許在大多數人的眼裏,這些邪祟之物都很了不得,想整誰就整誰,心情不好的話說不定還會直接把人給弄死。
其實這都是對它們的誤解,大部分邪祟之物頂多會跟活人開個玩笑,搞個惡作劇,又或者是索要點東西,隻要不招惹它們,它們一般情況下也不會顯得沒事把人往死裏整,它們之中隻有一部分的邪祟之物會特別喜歡害人。
不光如此,其實它們也苦的很,人們遭受的磨難,無非就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而它們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經受著各種苦難與折磨。
大多時候,它們就跟坐牢一樣隻能待在一個地方,隻有極少的存在可以在特殊的時間內出來轉悠轉悠。
這些邪祟之物在帽子山上已經憋屈了不知多少年月,隻有在地龍翻身之日它們才可以毫無顧忌的出來到處晃悠,幹任何自己想幹的事,這對它們來說就是一場短暫的盛宴和狂歡。
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這也就我無法做出任何的計劃,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全靠隨機應變。
這對我來說並非是個好消息,因為就算再機靈的人也會犯錯的,隨機應變大多時候隻能靠運氣,而偏偏我又是個運氣極差的人。
雖然心中對此感到十分的頭疼,但在那蟹幽靈的急聲催促之下,我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緩緩前行。
沒用多大一會兒的功夫,我就來到一小山頭之上,放目向著六叔的住處望去,以院子為中心四周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影。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這些家夥兒的身份,這一刻我彷佛回到了兒時鄉下熱鬧而又嘈雜的集市,那些家夥兒們不但在互相交談著些什麼,有的甚至都已經開始做起交易了。
六叔的院子早已被那些家夥們給裏一層外一層的團團圍住,能站在院子裏麵的就算傻子此時都能看出來全是狠角色,硬茬子。
相較於院子外麵的熙熙攘攘,院子裏麵則相對來說安靜多了,因為那些硬茬子們此時正爭前恐後的啃食著那大頭娃娃呢。
雖然那大頭娃娃的體型隻有孩童大小,但是它的身體卻極為耐啃,我離開都多長時間了,它現在跟我之前完全沒有太大的差別,如果非要說有的話,那也隻不過是慘叫的聲音虛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