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怪臉的話音剛落,我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因為那些原本看上去毫無威脅的翠綠藤蔓竟忽然好似活過來一般,正在不斷的緩緩蠕動
看著那些藤蔓之上的鋒利倒刺,我卻是不由心中暗自叫苦,並下意識的轉過頭去想要看看那張怪臉喊住我到底是準備要幹什麼。
相較於一臉緊張的我,那張怪臉卻是麵露一絲古怪笑意的一邊拿眼睛仔細打量著,一邊語帶一絲不屑之色的開口說道。
“才不過十幾年的時間,你們怎麼又來了?就你們這幾個貨色就敢來送死?你們人類到底是腦子出問題了,還是已經衰落到無人可用的地步了?”
雖然對方話說的不多,但我卻從中得到兩個很有用的信息,一是十幾年前就有人來到過這裏,二是這百臉怪樹好像並非什麼邪祟之物所化。
大部分邪祟之物都是由活人死後所化,隻要生前是人,無論它們死後變成什麼模樣,都對自己曾經的身份有著很強的認同感,一般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說出你們人類這句話的。
會說這種話的家夥兒,大部分都是妖邪所化之物,可我從對方的身上卻感受不到半點的邪氣或是妖氣,如果不是書上麵長了那麼多怪臉的話,僅憑感覺來判斷,我甚至感覺不出來眼前這棵樹跟其它普通的樹木有任何的不同。
然而就在我正有些發愣並不知該說些什麼好的時候,那張怪臉見我遲遲不肯開口說話,似乎也懶得跟我這種小角色再多說廢話了,便緩緩轉目向著我身旁的人形藥王望了過去。
“孩子,既然他們是你帶回來的,那就由你動手了解他們的性命吧。”
雖然對方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顯得很是平淡,就跟在討論中午要吃什麼一般,但我在聽到對方的這番話後,卻是立刻本能的便轉目向著身旁的人形藥王望了過去,並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手中的雷擊桃木拐杖。
作為一個守墓人,無論是六叔親口所授,還是書籍上麵的記載,都告訴我一個最簡單的道理,那就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人形藥王的本體是植物,而眼前這顆百臉怪樹同樣也是植物,她們兩個可以算是同族,而我對她們來說卻是異類,這個現實讓我不得不感到警惕和擔憂。
當我將目光放在人形藥王的身上,並時刻防止對方會突然偷襲之時,我卻是忽然發現那株人形藥王不但沒有任何想要對我出手的意思,反而還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將身體向著我的身旁靠了過來。
對方忽然向我靠了過來,這幾乎讓我本能的想要出手,因為我很擔心她這是在準備趁機偷襲,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直到躲到我的背後,那株人形藥王都依舊沒有任何要對我出手的意思。
人形藥王的這番舉動不但讓我感到有些意外,就連那張千嬌百媚的女人臉都明顯有些愣住了,似乎就連她也沒有想到人形藥王會這麼做。
我一向都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自己的運氣都多差,更知道自己就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尋常小子,沒有什麼傳說中的王霸之氣,不會有小弟主動過來投靠,更不會有什麼美女投懷送抱。
正是因為有自知之明,所以我才很是疑惑這株人形藥王為什麼不會對我出手,其實仔細想想,從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起,似乎就從來沒有任何要傷害我的意圖,甚至還主動將自己的手臂喂給我吃。
就在我正對這株人形藥王的行為感到很是疑惑不解的時候,那已經回過神來的怪臉卻是忽然語帶一絲怒意的開口吼道。
“你這個劣種!還不快點殺了這個人類?你難道忘記自己的使命了麼?”
當對方開口喊話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憤怒了,以至於那粗壯樹木的枝葉都在微微顫抖,給人一種充滿壓迫性的氣勢。
當對方發怒的時候,連我的心髒都開始有些不受控製的砰砰亂跳了,就更別說那株人形藥王了。
但她怕歸怕,卻是依舊像個小貓一般將身體躲在我的背後,別說聽對方的命令了,她甚至都不敢拿眼睛與之對持。
人形藥王不願意對我下手,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我卻並不打算再這麼繼續沉默下去了,畢竟,我可是這裏唯一的一個爺們。
“喂,我們隻不過是誤入了此地,就算是我們做得不對,那我們跟你賠禮道歉不就完了?你至於非要弄死我們麼?咋的,你以為我們都是泥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