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切都恢複了太平,外界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行進著。
天庭的日子,過得極慢的,眼看著一年又一年草長鶯飛鳶聲燕語,單靈宮卻是一派平靜祥和的景象。夜珩君恢複深居簡出的生活,每日裏隻在侍花弄草,將一眾仙花仙草都給寵出了脾氣,歡喜時遍孔雀開屏般煞是豔麗無邊,不喜時就耍耍脾氣的,緊包著花骨朵忒是不給個花樣。
前些日子在這仙花園裏散步的上仙,都在這些花花草草處受了不少氣。但卻都是感怒不敢言。這天上誰不知夜珩君的地位,那是鐵板釘釘的擺在那,那個不長眼的敢去觸眉頭?據說玉帝都在單靈宮大門外徘徊了幾個日頭,那邊恁是不開門讓進,這些閑言閑語早在天庭中傳開,更是沒人敢去觸玉帝的黴頭。
本是清靜了些時日的天庭,今日卻是熱鬧非凡。吵雜的喧鬧聲,透過單靈宮高高的牆門,以及長長的彎道,傳入到夜珩君的耳中。
他淡淡一笑,抬手挽袖落棋,一張石桌上擺滿了落錯的棋子,看似隨意淩亂的擺放,卻透著無人能窺視的睿智先機。
“師傅師傅……”
久魃小跑著進來,大老遠便嚷著,打斷了夜珩君執棋深思的模樣。抬頭寵溺的笑看著他,卻用手中的棋子一指,黏在了那個光潔高聳的額際上。那模樣,頗有幾分頑童老虎的扮相,讓他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師傅,你又欺負我!”
久魃不依的嘟嘴,伸手將那緊緊黏在他額際的寫著軍的棋子扒拉下來,卻是紅腫了一片,配著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以及水汪汪的大眼睛,煞是可愛。
“好了為師不逗你玩了,怎的還如此冒冒失失的,都能獨當一麵的人了。”
掏出一張繡著青竹漫漫的手帕,就要幫他抹去額際淌下的汗珠。久魃卻伸手隔開了,自己拿著袖口往臉上一抹,留下一片通紅的色澤。
“我那是有事兒要急著跟師傅說嘛。”說著也不顧著尊卑了,扒拉上夜珩君的腿上坐好,“師傅你不知,外頭可熱鬧呢,據說新飛升了一批小仙,各種形態的都有,還有些白胡子拉雜的老頭兒比我還大得多了,也作為新弟子上來了。剛剛遇到幾個殿裏的上仙,他們都去正殿那瞧熱鬧去了,說要尋幾個機靈的放殿裏,作為看門童子……”
久魃興致勃勃的揚手說著他在外頭的見聞,神采飛揚的樣子,讓他有一瞬的晃神。
當年安從也曾坐在自己的腿上,神采飛揚的說著窯洞中的生活,有他與青蛇一族的,有他與竹寒弦的。恍然隻是一場夢般,如此的不真實。
“師傅師傅……你有在聽嗎?”
久魃伸出五根青蔥白玉的短指在他眼前晃著,極力的拉回他的注意力。他回神淡淡一笑,撫著他的頭道:“咱久魃也大了,是不是也該收幾個看門童子了?”
聽得此話,久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乍然一亮,突然又憋氣的氣球嘟著唇,翹得老高的。
“師傅就愛捉弄我,你都不出門了,如何給我招看門童子,再說了……”搖頭晃腦的下地,將短短的小手背在身後,衣服小大人模樣道:“我們單靈宮的雖然人是少了點,但門檻可高著呢,連玉帝都給擋在門外了,這可不是哪個上仙的能做到的,那些個小毛頭還不搶破腦袋地想進來?我可得放好心眼去敲敲,才不要讓他們輕易進來。”
夜珩君忍不住哈哈哈大笑,敲了敲那烏黑發亮的頭頂,起身掀擺,長身玉立的身影邁出亭子,聲音從前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