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究竟密謀些什麼,久魃絲毫不知道,隻當時煞題進去後,他便不情不願的被夜珩君打發去跟客棧後院背後那條街的流笙樓找他們的頭牌,要那晚上夜珩君聽到的曲子。
這曲子卻是前些天,夜珩君無意中一說,煞題便自告奮勇地去與那頭牌商議,之後獲得首肯的。但對方唯一的條件,便是將其贈送給有緣人。
這倒難不倒夜珩君,前日裏就是去將某名家的愛琴買了來,當天晚上便輕輕彈撫著,直到那頭牌公子額首,答應今天會派人送來。
也因此,久魃才知道,這分明就是師傅有事要瞞他,所以故意支開他的。但師傅難得開口吩咐他做事,總不能什麼都不做的。所以一路上就顯得有點糾結,卻又不敢不滿。
“珩,吃了這藥吧,補補身子也是好的。”聽著久魃的腳步漸漸出了後院,煞題心中暗笑,臉上卻不顯,隻細心的用碗將藥盅裏的補藥倒出來,瞬間藥香四溢,讓人精神一振。
“先放下吧,我還不想喝。”
夜珩君放下手中的書,人就坐在書桌後麵,淡笑著看著煞題,並讓對方坐在自己對麵。
“也好,還有些燙,便先涼一涼吧。”
如今雖已是暮春時節,還有些冷,房中點著暖爐,熱熱的空氣在房中蔓延,鋪麵而來的,不知是那空氣中的暖氣還是煞題因兩人單獨相處而起的悸動。
這些天來,煞題的舉止也讓夜珩君稍微知道了對方的心思,初初的尷尬過後,倒因為久魃的無理取鬧,倒是將這些難堪的情緒掩下去了幾分。這些日子久魃對煞題的態度,不能不說不是自己的沉默授予的,所以當兩人這樣麵對麵時,夜珩君倒也有了幾分內疚。
煞題見對方隻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不開口,他也就同樣的保持著沉默,一時間,空氣中暗香浮動,卻讓他忍不住浮想聯翩。視線便若有若無的沿著夜珩君衣領外露出的白皙肌膚,緩緩的遊遍全身,甚至遐想著,那白袍下,究竟是一副怎樣的銷、魂身子。
“煞題,我今日所說,皆是我心中所想,隻想趁早斷了你些念頭,不讓你走歪了,希望你能理解。”
在心中組織言辭良久,夜珩君暗暗一歎,還是開口了。
“嗯,你說,我洗耳恭聽。”
煞題正了正衣襟,真的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認真的看著對方。
因為沒有出房門,對方將那礙眼的銀白麵具摘了下來,比往日顯得更白皙的麵容,雖不至於露出病態的蒼白,但煞題還是喜歡對方帶著紅潤的色澤,或者是與他一般,帶著稍顯棕色的顏色比較好。
但無論如何,那人都是夜珩,怎的他心中還是掩飾不了那種喜愛。
他心中千回百轉,是如今的夜珩君無法猜到的,隻見他蹙眉,有些難以啟齒道:“煞題,雖說我不會太介意男色,但……即使是男色,也當是要有那種……嗯,有感覺的那種,我自知對你無那種……”
煞題心中一凜,不敢置信的看著夜珩君突然羞紅的雙頰。往常的夜珩君,也是冷冷清清的,何時變得如此直白,直接道破一個人對他的愛慕之情,且是這種不留情的直接的拒絕。